雙方的統帥不約而同的下達了這個命令。
荷蘭艦隊仗著順風的優勢掛滿了風帆,迅速的向著南中軍艦隊的方向撲來!
但是,貨船和軍艦之間便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距離,大概有兩三千米。
而這個縫隙,成為了葬送荷蘭艦隊的第一個要素。
“發訊號!各艦轉向!”
在雷神號擔任指揮官的楚天雷,敏銳的發現了荷蘭人這個顧頭不顧腚的打法罩門所在。
“請主公的勝利號隨我從左側突進,請張統領的三頭虎號帶領麒麟號從右側突進。務必一舉分割荷蘭人的艦隊,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大炮去完成了!”
作為指揮官的楚天雷命令司號長向幾條主力艦船發去旗語訊號。
“這一仗歸你指揮,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從勝利號上,守漢發回來了答覆。
其餘各艘艦船上也紛紛升起了遵令照辦的旗號。
“小六子!你給我看好了大小姐,她第一次上陣打海戰,要是她損傷了一根頭髮,水師的兄弟們須饒你不過!”
張小虎答覆楚天雷的旗語居然是一個字:苦!
“各艦注意!主力艦穿插分割敵艦隊,其餘各船消滅敵人炮艦,雙桅橫帆船出動六艘負責監視敵貨船船隊!未經命令,不得擅自攻擊敵人貨船!違令者,軍法從事!”
一個標準的左滿舵的動作,勝利號巨大的船體在海面上犁出一道絢麗的白色波浪,九十度轉向之後,巨大的艦首直直的衝著荷蘭艦隊的線列衝了過去,三層炮甲板密密麻麻的炮窗在炮長的口令聲中齊刷刷開啟,兩舷五十門重炮黑乎乎的炮口如同美迪斯的頭髮一般。
三頭虎號、麒麟號兩條鉅艦幾乎在同時,做出了一個右滿舵的動作,從右側衝進了荷蘭人的艦隊。
在兩個方向四艘主力艦的率領下,二十餘艘大小炮船如臂使指,動作整齊劃一,近千門各式火炮,一起瞄準了荷蘭人的艦隊。隨著艦隊指揮官楚天雷的一聲令下,“各艦注意,全艦發射!”司號長興奮的揮動著手中紅色令旗,命令被桅杆上的訊號兵們準確無誤的傳達出去,各艦艦橋上接到命令的艦長同時大聲下達了開火命令,用上等黃銅製成的傳聲筒將命令清晰的傳遞到底層船艙中的炮甲板,各個炮位上早已準備就緒的炮手們,用火繩點燃了信管,信管引燃了藥包,熱情澎湃的火藥燃燒急劇膨脹的氣體推動彈丸呼嘯著衝出炮口,炮彈的高溫在空氣中帶來的溫度變化,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痕跡,激起尖銳刺耳的嘯音。
劃破天際的炮彈帶來的次聲波,令荷蘭艦隊的全體官兵都感到了巨大恐懼感,隨著彈丸的接近,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陣強烈的震動!
勝利號的第一枚炮彈,只是在鬱金香號的船頭激起了巨大的水柱,令船上的水手們迅速的清醒過來,急速的向各自的戰位奔跑,試圖調整帆索,移動火炮,對這條巨大的敵艦進行還擊。
但是,緊接著第二枚、第三枚炮彈落下時,就令人們逐漸放棄了這個想法。第二枚炮彈是一枚巨大的六十八磅克龍炮彈,它直接命中了艦隊旗艦鬱金香號的船舷,曾以船身巨大堅固、船員眾多而縱橫七海傲視群雄的鬱金香號,從炮彈直接命中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悲慘的下場,船舷接近吃水線的部位裂開了一個足以令耀明自由進出的大洞,南海的浪濤開始從這個破洞中衝進了船艙之中。
“好!打得好!”
麒麟號上,華梅一身水師裝束,繫著一件大紅的斗篷,海風吹拂著這件鹽梅兒親手縫製的斗篷,起伏不定,煞是好看。
“全艦開炮!”
守漢令華梅參加此次海戰,是父女二人互相妥協的結果。守漢如果不同意華梅參加的話,那麼這條麒麟號主力艦便不能夠作為突擊的主要力量,他就缺少一條艦船。而華梅如果不跟隨張小虎這個海上積年的老手的話,也不得出現在甲板上。
饒是如此,當華梅參加海戰的事情被鹽梅兒等人知道以後,少不得守漢被鹽梅兒好一頓抱怨。
眼下的華梅,就如同一個小孩子剛剛得到了心愛的玩具,又有人告訴了她這個玩具的最好玩的玩法一樣。不斷的指揮炮手們向兩側的荷蘭艦隊船隻發射著火炮,密集的炮火如同死神手中的鐮刀一樣,不停的收割著脆弱的生命。
炮手們將發射後被密集的繩網攔阻,消除了後坐力的炮身迅速復位,有人用長長的羊毛刷子沾了菜油,將炮膛內的殘餘火藥和火星清理乾淨,從炮口塞進用絲綢包裹的藥包,用推杆將藥包推到炮膛底部,隨後將沉重的炮彈送進炮膛與藥包結合在一處,“裝填完畢!”
“開炮!”
短短的兩分鐘之後,又是一輪炮火急襲。
很快,在四條鉅艦二百門火炮的密集攻擊下,十條荷蘭軍艦被分割成兩部分,而且與後面的貨船失去了聯絡,六條雙桅橫帆船如同六條海狼一樣,盯死了二十條貨船,他們已經將這些貨船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南中軍水師牢牢的控制了海戰的局面。
“打訊號!讓麒麟號讓開射擊位置!讓後面的小子們,還有那十幾艘雙桅橫帆船上去過過過癮!”在三頭虎號上的張小虎,看著前面那個歡呼酣戰,不停地在荷蘭人艦隊之間往來衝突的船影,不由得發出一聲苦笑。
一陣尖銳刺耳的銅號,幾個訊號兵在桅杆頂上不住的搖動著手中的訊號旗,麒麟號上的華梅不得不悻悻的讓開了射擊位置。她的船身剛剛離開,海面上的波紋還沒有來得及消失,幾艘疾風艦便撲上來搶佔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