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腳這個沒節操的額,終於暴露出發動戰爭的本來面目了!原來不是為了主持正義啊!?
秋天,主威嚴肅殺,自古以來,收農業產量等因素的影響,一般戰事都是在秋天進行,主要原因就是糧食。這個季節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各種糧食作物都以完成收穫、入倉,軍糧、馬料籌備相對壓力較小,所以,才有秋高馬肥,沙場秋點兵之類的描述。
從八月二十日開始,南中軍就開始了戰爭準備和動員。
經過幾年的教育和現實的洗禮,南中的人們對於打仗的印象,已經從恐懼、厭惡慢慢的變成了平淡,直到現在的喜歡,聽到要北上討伐逆賊鄭家的******之後,幾乎各界人士都在歡喜鼓舞。
商人們知道,屠城,大量的殺戮這樣的事,南中軍不會做的額,他們不會做這樣破壞市場的事情,所以,戰爭對於商人而言,就是市場的擴大,貿易的增長,收入的增加。當然,需要交納的稅款也會隨之增長。
農民知道,打仗,意味著自己家養的豬、雞鴨鵝,曬的魚乾,醃的臘肉,會被收購,穀倉裡的稻穀也會被人一車一車的拉走,作為軍糧儲備起來。換回來一枚一枚叮噹作響的錢幣,或者是印染的十分精美漂亮的布匹。
工場的工人知道,打仗,意味著自己的產品要大幅度增加,按照計件工資的約定,自己的收入,和菜金補助,加班費等等也會大幅度的增長。
政事堂的學生們知道,一旦北上攻伐成功,他們就會獲得更大更好的發展空間,這點從他們的學長們的經歷就可以看得出來,每次對外擴張地盤,大量的村鎮長們就有了升職的機會,個別的一期學生,已經坐到了類似於內地知府的位子。前途光明啊!
就連阮福英和他手下的人們都是興奮異常,打下了升龍,也算是給自己報了一箭之仇,而且,按照主公一貫的做法,打到了哪裡,道路橋樑就要修到哪裡,自己們可就又有了大把的錢糧可以賺了!
“打這一戰,對我們而言,會獲得些什麼?是紅河平原的可耕地?還是升龍城中的財富?還是鄭家治下的人民?”
守漢在給自己的一干文武大員們做動員的時候,很是嚴肅的敲打著背後的鄭家疆域地圖,那上面清晰的標註著城鎮、河流、山川、森林、田地,以及礦產、人口等資訊。這是漢元商號商情室的人們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用了四年的時間才繪製完成的地圖,不客氣的講,只怕在升龍的鄭家王爺,對於自己的地盤情況也未必能夠做到如此的一目瞭然。
升龍位於地圖上紅河三角洲的西北角上,坐落在紅河右岸和紅河與蘇瀝江的匯流處,不遠處就是海洋,那裡已經標註上了南中水師右翼的旗幟。左天鵬的十條炮船已經在八月二十五日北上,在這一帶進行遊弋,對這一海域進行了封鎖。
“大人,標下等認為,土地和財富是一回事,但是人口卻是主公所急需的!”坐在右手的王寶,率先起身發言。
“土地,如今我南中軍地域內並不缺乏,缺少的只是可以開墾、種植這些土地的人,照主公的話講,便是勞動力。至於說升龍城中的財富,這幾年,標下等在主公麾下,南北征討,也曾經見過些世面,想來那升龍城中的財富,未必就比占城、真臘等處的多多少!所以,此戰的目的,標下愚見,不在於佔據土地,不在於升龍城內的財富,我們,只要人口!”
守漢聽到王寶的發言,眼裡很是讚許的意味,他點點頭,“阿寶這幾個月,不但養好了身體,還很是讀了些書。這就對了!書是必須要讀的,但是,不是為了拿來吟詩作賦,玩一些文字遊戲,無病呻吟的。要從中找出治國平天下的道理來!”
“但是,阿寶只是說了表面的,照我看來,其實人口都是次要的!我們,戰爭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此物!”
說到這裡,在座的文武大員,包括匠師協會的一眾高層,都紛紛為之動容,鄭家的地盤上還有什麼是主公念茲在茲,務必奪取而後快的哦?!以眼下河靜的富庶,府庫積聚之多,還有什麼出產,是能夠放在主公眼中的?
當大家眼巴巴的看著守漢從衣袖中取出一個用絲綢手帕細細包裹的東西,並且仔細攤放在桌案之上時,所有人為之驚倒!
那是一塊煤!
煤?!
“這!這個?”在場的人不禁有人嘖嘖稱奇。
“很奇怪是吧?!”守漢用親兵送上來的熱毛巾擦了擦手上的煤灰,“這是從鄭家的廣安、海寧等處煤田來的煤炭,這一帶,縱橫數百里都是煤炭,所產煤炭熱值高、灰分低、沒有煙,質量很高!列位可曾想過,便是這小小的黑疙瘩,我們南中,槍炮、兵器、鎧甲、農具所需的鋼鐵,從何而來?便是那水旱田中,所施肥料,也大多是此物的衍生之物。”
工房的主事,冶金坊的主管凌正忽的站立起來,“卻是如此!無怪乎主公多次要求我們要有至少半年的煤炭儲存,便是為了今日!”
“也不光是今天我們要打仗,大家可以想想,不僅僅是鍊鋼鐵,做肥料,燒水泥,燒磚頭,陶瓷、玻璃,印染,哪個讓大家賺錢賺得不亦說乎的行業離得開這個東西?便是各位家中如今燒水做飯,用的也不再是柴禾了吧?!”
說到這裡,在場眾人無不心中雪亮,著啊!這東西已經在南中軍地域內進入了國計民生的各個領域,即便是沒有鄭家謀逆弒上的事情發生,自家主公也不會將這一重要的命脈放置在別人手裡,一旦有一天鄭家同南中軍翻臉,斷絕了煤炭供應,這個樂子可就大了。
所以,鄭家弒君奪位的事情,只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如果沒有煤田的事情讓主公覺得太阿倒持授人以柄,每日裡寢食難安的,才不會管你弒君不弒君的破事,你們哪個當自家瘋的皇帝,管我鳥事?!
但是,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誰讓你的地盤上有我亟需的戰略物資?!不打你,打哪個?!
“願為主公效命!”
在場的大人們齊齊的起身唱喏。
守漢滿意的點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是為我效命,是為了為我大明,黎家是我大明正式冊封的安南都統使,我們此番出兵討逆,便是為了維護法律和秩序。為了達到這一目的,李沛霖,你便與高平的莫家聯絡,請他們出兵南下,騷擾鄭家的背後,功成之日,少不了他的好處。”
眾人心中無不暗喜,這哪裡是為了維護法律和秩序啊!這就是為了咱們自家的錢袋子啊!但是主公就是主公,不管多麼沒節操的事情,都能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出來。
很快,將軍府這架巨大而高效的戰爭機器迅速的執行起來。
鄭杖很多有點鬱悶的坐在館驛裡,眼睜睜的看著執法處的人興高采烈的將他幾年來辛辛苦苦在河靜安插發展的大大小小四十多次暗樁一一拔起,之後執法處的包中辰派人送了一張拜帖,上面墨跡淋漓寫著幾個大字,“不是不抓,時候未到。時候一到,老子一鍋熬!”
帶著從人,走出館驛,執法處派在門外的執法隊們倒也不加攔阻,只是有幾個人不遠不近的跟隨著,號稱是奉了上司命令,保護使者安全。
“唉!想不到殺人無數的李守漢,倒也有春秋古君子之風。”鄭杖搖搖頭,不知道是無奈還是讚許的說了一聲。
信步來到大街上,向商埠方向走去,這裡的市面似乎沒有受到要打仗的訊息影響。商鋪照常經商,依舊是門庭若市,土人的挑夫們還是低聲喊著號子運載在大量的貨物往各處送去。
隆隆的車輪碾壓著燒灰路面的聲音,有人在遠處吆喝著:“勞駕,勞駕讓讓!讓讓!”
隨著聲音由遠而近,一列長長的車隊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車上滿滿的糧袋高高的碼放在車上,趕車的車伕很是神氣的搖動著鞭子,木質車輪嘎啦嘎啦的碾壓過去,糧車車轅上一面小旗子上寫得清楚,北伐軍糧。
“這是多少糧食啊!”一名路人在人群中感嘆。長長的車隊已經過去了上百輛,依舊還是沒有盡頭的過著,遠處依舊是車輪聲隆隆不絕。
“多少糧食?告訴你,一袋子大米,大概是一百斤,這一輛車上,大概是十五六袋,也就是咱們南中,有主公這樣天神選中的人物,多少奇思妙想巧奪天工的東西,在車上裝了鋼簧、減壓板,要不然,這一輛車怎麼也不會運這麼多糧食!你數數看,大概過去了二百多輛車了,這就是幾十萬斤糧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