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靜城外的商埠,經過幾年的發展,已經成為了比城區面積大幾倍,集生活、商業、餐飲、娛樂的綜合性區域。每天,有數萬人在這裡出出進進,外來的商人在此接洽生意,剛剛登岸的移民試探著在這裡尋找自己最初的機會。
當然,也有人志不在此。
從福臨客棧的窗外向街道上望去,街道上到處可見鞭炮的殘渣和紙屑,幾個頑童還在地上尋找著未爆的鞭炮,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陣的硝煙散盡之後的味道,來往的人群無不是喜笑顏開。
“如果李守漢把製造鞭炮的火藥拿去打鄭阮二賊,則安南大定矣!”房間內,端坐在酸枝太師椅上的一個妙齡女子,滿臉的不屑。
“殿下,外面紛傳,南方的戰事對李家大大有利,所以街市上的百姓才會大肆慶賀,並非是李家的授意。”一個在下垂手椅子上的老者,滿臉恭敬地回答。
“篤篤,篤篤篤,篤篤。”幾下節奏鮮明的叩擊門環聲傳來,屋內的數人立刻止住了談話,有一名小丫鬟將房門開啟。
卻是去街上打探訊息的一名手下回來了。
“大人,殿下!果然是李家進展順利!這是剛剛傳來的戰報,外面街上的人,正在說的就是此事!”
“《葉少寧突破靈江,王寶攻克穆嘉關。》這是戰報還是話本?”看了一眼戰報的標題,老者有些不屑,但是他還是很認真的誦讀起來。
對於室內的幾個人而言,攻克穆嘉關,和眼前的戰事似乎關係不大,那是李家為了拓展自己的勢力採取的行動,而葉淇的渡江行為,則是吸引了他們的眼球。
葉淇在付出了五艘獵風艦的代價後,突破了江防工事,部隊衝上了靈江南岸。
那些當年用來對付宋軍的水中木樁,用來對付如今的縱帆船,卻是有些力不從心,但是饒是如此,面對著密密麻麻的木樁,葉淇也不得不下狠心,用一艘接一艘的獵風艦去強行衝開水道,為後續船隻開啟通道。
一艘獵風艦衝上去,撞擊開一段水路,但是,很快,被江底的木樁將船底刺破,洶湧的江水湧進船艙。“開啟各艙!”在水手們的吼聲中,戰艦又努力的向前衝擊了一段,開始慢慢的向一側傾斜。
“掌好舵!給後面的兄弟們留出位置來!”在棄船之前,船長不忘叮囑自己和自己的兄弟們。
“這些船佬,這些唐人瘋了?!用這麼好的船隻,就這樣衝開水路?”江堤上,負責在望樓監視的阮家士兵,看著江中,一艘艘獵風艦前赴後繼的將他們耗盡無數人力,損失了數百人的性命才完成的攔船木樁,撞擊的七零八落。看的他們一個個心驚肉跳,一股股溫熱的液體在身體上流淌。
這些人自然不會知道,在幾百年後,同樣是在這塊土地上,為了教訓一群忘恩負義的傢伙,中國人同樣的狂飆突進。為了阻擋中國軍隊的攻勢,喪心病狂的安南鼠輩,炸開了自己國土上的水庫,試圖以水帶兵,阻擋一下中國軍隊的鋼鐵洪流。
面對著洪水,坦克部隊的指揮員下令,用坦克作為部隊前進的橋墩!一艘坦克開到水深沒頂處,駕駛員棄車。第二臺坦克衝上去,在第一臺車的基礎上向前。如此這般,付出數輛坦克代價,部隊前進的通道開啟。
葉淇當然不會知道幾百年後的事情,不過,他這種有我無敵,壓倒一切敵人的氣勢,已經顯現了出來!
江堤就在眼前了!
在指揮艦上的葉淇看著江堤上如同螞蟻一般慌亂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拔出了腰間的寶劍,斜斜的向前方指去,“登陸!”
頓時,船隊中爆發出一陣陣暴雷也似的吼聲,“登陸!”
火紅色的人群從戰艦上蜂擁而下,如同大海怒潮一般,漫過江岸,衝到江堤前。
“動作快點!快!快!”從甲長,到隊官,哨官,各級軍官紛紛督促著自己的部下,快速登上江堤。
紅色的人群,漸漸的在江堤前蝟整合一團。
江堤,高有數丈,被阮家督促民工將江堤切削成陡壁,在幾乎是一面牆一樣的陡壁前,人們束手無策。沒有攀援工具,攜帶武器的人員很難爬上這樣的陡壁,更何況,近衛營和麒麟、鳳凰兩個營還有大量的火炮等重灌備。
“大人!這該如何是好?!”麒麟中營的營官黃石安,急得滿頭大汗。沒辦法不著急,部隊都堆積在江堤下面,後續的部隊還在不停地下船登岸,前鋒又不能開啟通道,如果這個時候,敵軍發動反擊,不用炮火,僅僅使用滾木礌石這些比較原始、傳統的守衛武器,就能夠使得進攻部隊傷亡慘重,甚至喪失戰鬥力。
看著密密麻麻擠在陡壁前搭著人梯向上攀爬計程車兵,葉淇習慣性的咬了咬牙,“命令已經登岸的部隊,向兩翼開進,擴大地盤,”這個時代的葉淇自然不知道登陸場這個詞,不過地盤倒是大家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