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一個海盜俘虜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轉過頭來努力的背起沉重的條石向前走去。
在他的身後,便是日漸龐大的鴻基港,這個李守漢剽竊別人名字命名的港口。
港灣裡,三十多艘剛剛從海盜手中繳獲的船隻落下了帆,靜靜的停泊在那裡。昔日操作這些船隻縱橫四海的嗜血海盜們,則是暫時充當了苦力的角色,為守漢地盤上的基本建設貢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
順著被海盜唾棄的方向,我們可以看到,在港口的入口,山上耗費了無數人力修建的閱海樓。
說是樓,但是如果這樣認為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樓,只是這座建築,或者是這組建築中的一部分。這座建築,其實是一座稜堡加炮臺的混合物。
依託山勢,五千官奴辛苦了將近半年,終於將這座堡壘完成。這其中的辛苦,只有守漢自己知道。
“媽的!為了修造這座大門,耗費了老子幾乎一半的水泥和石灰,幾千石的火藥。”
好在還有原始滑輪組天車的應用,讓那些被火藥炸開的大石頭運輸起來不那麼費勁,不過,這也是極端的辛苦。
一車一車的碎石頭,被運送到山腳下,用巨大的絞盤拖曳著滿載著石頭的小斗車,沿著滑軌上山。“在內地施工營造,運輸大木巨石便是冬天在冰上滑行,安南炎熱,且又軍情緊急,不可能用此法,好在將軍指點了滑軌,又不惜花費,用上好的精鐵打造了滑軌。這樣一來,運送石料便快捷了許多。”主持修建的工房主事之一的雷明生讚不絕口。
不過,眼下這群在港口裡揹著石頭的俘虜們卻不這樣認為。
“老海,如果咱們幹掉看守,跳海到最近的一條船上,你覺得咱們有幾成勝算逃走?”方才吐痰的海盜走到同伴身邊,低聲詢問。
“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天一亮的時候我就看過地勢了。這座堡壘修的極其刁鑽。三面的炮火,一面對著港內,一面封鎖航道,另一面,正正的對著海面。只要炮手不是瞎子,咱們就算奪船得手,怕是還沒有出港就被打沉了!”被稱為老海的俘虜滿面陰鬱的死盯著閱海樓。
“狗孃養的!也不知道是哪個陰損的傢伙,修造的如此缺德的堡壘!”
“老子咒他今天諸事不順!”
此刻,那個陰損的傢伙,正在閱海樓的大議事廳召集議事。
左天鵬為首的北上走私,哦,貿易船隊的幾位艦長、水手長、炮長,將軍府各個職能部門,按照現在所謂的戶房、吏房、兵房、工房、禮房,除了那個人厭鬼憎的包中辰沒有來之外,其餘的都在座。
喏,漢元商號的幾位大掌櫃也施施然在位。
“列位,此處如何?”
守漢命人將四面的窗戶開啟,一陣陣海風吹過。讓人頓時覺得心曠神怡。
主持修建的雷明生,很是矜持的站了起來,向守漢作揖行禮,又轉身向四下裡團團行了一個羅圈揖。“諸位,在下當日受命營造此處,原以為是打造一處********,不料想,拿到大人的設計之後,頓時嚇得小老二一跳!”
“大人居然要求小老兒用碎石、石灰、燒灰砌築,加以鋼條為骨。列位想一想,那鋼條是何等的價格,大人這幾乎是用銀子打牆一般!”
“那日小老兒意圖辯駁幾句,大人虎著臉說,不尊將令,綁去斬首。還嚇唬小老兒,竣工之日,要用新造的大炮來檢驗,如若炮火摧毀胸牆、炮位,那麼小老兒的人頭便也不保。”
“雷大財主,那你的六斤半怎麼還在脖子上啊?!”一個水手長嬉笑著調侃雷明生。
“這一來,是大人的法子對,以鋼為骨,石子、沙子、燒灰、石灰混合在一起卻是堅固無比。二一來,便是小老兒的命不該絕,還要再給大人效力。十幾炮打過,果然一處損毀也無。小老兒這才有命和諸位在此喝茶說話。”
“老雷,這閱海樓完工了,你就該把這五千人交出來,讓他們去給我等做活計去了。卻不該接著佔著這些勞力啊!”
“這個,卻不是小老兒能夠做主的,要聽大人和議事會的。”
一番玩笑之後,守漢示意大家開始議事。
“小鵬,照理說,應該讓你等和水手們一樣在家休整數日,但是畢竟你們不是普通水手和炮手舵工可以比擬。所以,在家休息了兩天,便讓你們來了,切莫怪罪。”
說到此處,守漢站起身來,向以左天鵬為首的一干人行禮致意,駭得幾個船長、水手長忙不迭的跪倒叩頭還禮。
“你們便說一說此次北上沿途的事情。那些個風土人情之類的事,便不要講了,留到酒席宴上說。”
作為李守漢的親隨出身的左天鵬,深諳守漢的意思,他要了解此次北上過程中出現的成績和問題,那些是人為的,屬於制度問題,哪些是技術問題,需要在技術層面解決的。
“大人,這次北上,弟兄們都說,船上配備的燒泥炭的爐子卻是好東西,可以讓大家隨時吃到熱乎飯菜湯水,還有,那五十升一桶的甘蔗酒也是好東西,既解渴又解乏,以後如若再出海,還要多備些才是!”
“好!這些是好的,說你那些難處!成績不講跑不了,問題不說不得了!”
成績不講跑不了,問題不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