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在校場上,燈火通明,這裡又一次擺起了盛大的宴席!全民為之狂歡!
與上次不同的是,規模更加龐大,菜餚更加豐富精緻!
炙蛤蜊、燒田雞、筍雞脯、三事、酒糟虷、燎肚子、生炒黃鱔、花珍珠、烹虎肉、炙泥鰍、酢豆腐、水母匯、油煎雞、炙鴨、一捻針、水煠肉。擺在一張張桌子上,大盤的燒豬肉,燒鴨子,吸引了無數孩子的目光和口水。
田金喜的小兒子嘴裡含著手指,眼巴巴的問著媽媽,“為什麼阿爹和二叔可以坐在那邊的那兩張桌子上吃那麼多的菜,小寶數了數,盤子要比咱們這桌上多,多,七八個呢!”
田金喜的媳婦王氏往自己兒子的嘴裡塞了一塊肥肥的紅燒肉,嘴角滿是笑意,“我的傻兒子,你阿爹坐在那裡,是因為阿爹帶人給將軍打造了很多的兵器刀槍,所以將軍請他坐在上席啊!還有很多工坊的叔叔伯伯們,都坐在上席啊!你二叔就更不用說了,外出和將軍們打仗,打了勝仗回來,領了好多的賞銀,給阿爺掙了一頭大水牛回來,還給阿寶買了很多的好東西回來啊!”
阿寶撲扇著小眼睛,很認真的想了半晌,似乎很痛苦的問阿孃,“娘,阿寶以後也要坐在上席,吃那麼多的好東西!可是,阿寶不知道,是和阿爹一起去打造刀槍,還是和二叔去打仗?!”
“哈哈哈!”同桌的街坊鄰居們紛紛笑了起來。
如同軍隊一樣,慶功的酒宴,也是充分體現了李守漢的特色。
出征將士、留守將士,都是參與了兩次軍事行動的,坐在上席,離講臺最近,菜式最為豐盛。在家的那些工匠們,因為打造兵器,鍊鋼鐵,同樣是坐在上席。
在幾百桌上席的兩側,便是家屬們的席面,因為這些軍人和匠戶都是她們的親人和子弟夫婿,於是,一桌中等席面是少不了的。
如今的將軍府,軍事色彩最為濃厚,就算是喜慶宴席這樣的事,也沒有人敢在將軍傳令開席之前動手開吃。
上午的那一幕讓所有的人終身難忘。
下午,當鎮撫官按照各營上報的紅白冊頁,以及士兵推許評議擬定的立功受獎名單上報給李守漢的時候,李守漢很大方的大筆一揮,又給了這些立功的集體和個人一筆令人驚訝的賞賜!
“將軍鈞旨:凡斬首敵軍一級以上者,皆可獎勵包鐵新制鏵式犁一具!”
此舉一出,立刻全軍譁然。
那鏵式犁,是工坊裡按照將軍的提示,最新打造的,犁頭裡用熟鐵包了,下設三個輪子,用水牛拉了,拿來耕田,最是便捷不過。
如今,家中土地多的,也不過百十畝,如果家中有這樣一具熟鐵鏵犁,耕種之時不知道能省多少力氣,不知能少費多少時日?
如今,將軍將這件耕田利器賞給有功將士,不知恨殺了多少沒有立上功的將士,一個個咬牙切齒,在肚裡暗暗發誓,“下次再打仗,一定要和甲裡、隊裡的兄弟們一起拼出一個功勞來!”
而那些剛剛歸附的村寨,鄉老們和各處官寨的寨首們圍坐在講臺四周,一樣的肥雞嫩鵝,一樣的興高采烈。
“老胡,將軍親口允諾,只要我等分田地與眾人,便有天大的好處與我等?”
“當然,你看將軍就位以來,可曾有一事妄言?”胡禮成撇了撇嘴,“不說別的,但就是那包鐵鏵犁,你想想看,能夠省卻你多少力氣?”
一聲嗩吶響過,值星官高聲宣佈,“開席!”
在場的人們紛紛起身,端起手中酒碗,“為將軍壽!”
在這個亂世之中,在這個異域萬里之外,有這樣的一個強有力、體恤部下的領導者,特別是這個領導者還是如此的年輕,絕對是一件前世修來的大好事。
“將軍!威武!”
“我軍!常勝!”
數千士兵齊聲吶喊!喊聲響徹夜空,直上雲霄。
“感念將軍恩德!”這是那數百個南方村寨的鄉老們異口同聲的心聲。處於南北方的夾縫中之,而且他們又是安南人眼中的異族,此中的這份辛酸與艱辛,又有誰能夠知道?如今,終於有了一個可以依託的將軍大人!
飲過幾杯酒,宴席的氣氛開始熱鬧起來,猜枚行令,斟酒佈菜,彼此說些熱絡的話語。
今日的值星官兼司宴官章玉田走到了將臺左側,那些新歸附的鄉老面前,“各位老丈。大人來給各位老丈敬酒!”
這哪裡使得?!頓時,鄉老們紛紛離座跪倒。為首的一個蒙林侃,“將軍不棄收留已是恩同再造,不嫌我等來投太晚,還屈尊向我等敬酒,真真折殺小老兒們!”
“各位老丈請起!”李守漢雖然沒有當過官,可是卻和各級領導們有過無數次的近距離接觸,深諳禮賢下士,深入群眾之道。
一番行動之後,這些人自蒙林侃以下,無不感激涕零。
守漢搬了把竹椅坐在老者們中間,“各位既然誠心歸附與我,我便要以舊人視之,方才我看過人口土地冊頁,各位回去之後,我會派人隨行。執行分田令。編制保甲法。與別處一樣,各處青壯,凡十五歲以上,四十五歲以下者,都要參加訓練。並且,按照要求,隨軍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