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說話的不是郝雨,而是從殿外匆匆走來的宮女,對著皇后和眾妃嬪道,“榮答應的步輦已至坤寧宮外的宮道上,不久便到。”
然後快步走到了皇后身邊耳語,皇后一雙丹鳳眸,瞬間銳利了幾分,直勾勾地看向郝雨,眯起了眼。
宮女的這份訊息是從內務府傳來的。
“內務府的李公公向本宮傳來一個訊息,各位妹妹也可以聽一聽,是關於郝常在的。”
因皇后的話,郝雨再次成為全場焦點。
眾嬪妃看著郝雨,心中充滿疑惑,皇后剛說了一半的話也沒見繼續,勾的人心癢癢的,猜測紛紜。
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然,樹欲靜,而風不止。
宜貴嬪陰陽怪氣的話蹦了出來:“又是郝常在啊,郝常在進宮不足十日,進過冷宮,又出了冷宮,進了鍾粹宮也不過堪堪一夜,這慧嬪就死了,現在榮答應的事也牽扯到你,郝常在可真真是厲害啊。”
“嬪妾不敢當。”郝雨抱以輕笑,“慧嬪謀害皇嗣死於野心,死於算計,與嬪妾毫無關係,至於榮答應,嬪妾不知。”
“毫無關係?”
“貴嬪娘娘非要說關係的話,那可能就是嬪妾瞎貓碰到死耗子無意之中揭露了慧嬪謀害皇嗣的證據,為死去的皇嗣討回了公道,娘娘仁善不必為嬪妾討要賞賜,嬪妾不敢居功。”
“你……牙尖嘴利!”
“皇后娘娘,榮答應到了。”宮女在外通傳,不一會兒榮答應便踱了進來,面色有些泛白。
“呦,榮答應可算來了,可叫本宮好等啊。”柔妃酸酸的說。
“嬪妾見過皇后娘娘,誤會了請安時辰,還望娘娘懲罰。”榮答應作勢要跪。
皇后抬抬手:“免禮吧,你如今身懷有孕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榮答應今晨是有什麼要緊事嗎?據本宮所知,皇后娘娘派了轎攆給你,怎麼比郝常在這些夠不上步攆資格的還要來得晚?”宜貴嬪來者不善的敲打。
柔妃也接著:“宜貴嬪這就是你不懂了,榮答應宮女出身,在皇后身邊見慣了排場,如今輪到自己,可不是要折騰折騰,享受享受高位嬪妃的福。”
“是啊,榮答應今非昔比,越過所有人率先懷上皇嗣,若是一舉得男,誕下長子——”宜貴嬪的話戛然而止,坤寧宮的氣氛頓時陷入冷寂。
庶子庶女雖然比不上嫡子嫡女尊貴,但中宮皇后只有一個,不會像畜生一樣無止盡的生,嫡子嫡女始終有限,既然搶不到嫡,大家都是庶,誰又比誰高貴?今後皇位爭起來也沒什麼貴賤之分。
可長卻不同。
長子長女只有一個!
北厲立儲規矩:立嫡立長。
無嫡子,則立長子。
這長子可謂佔盡好處。
宜貴嬪的一番話,撩起了人的嫉妒心,榮答應相貌平平,出身下賤,怎配為陛下誕育皇長子!
雖然她位份低,養育不了皇長子,可因這孩子,母憑子貴,跟著水漲船高,升為嬪也不是沒可能。
一宮主位的榮耀,總不會讓她後半輩子再孤苦伶仃,孕育過一個皇長子,她往後在這宮中也是能橫著走的。
平生沒什麼東西得不到的柔妃,一想到今後可能要與一個宮女平起平坐,那叫一個如芒在背。
怒意揚起,開口反駁:“什麼長子,宜貴嬪莫不是忘了,孟昭儀生的孩子才是長子,榮答應生的是二皇子或者二公主!你可莫要胡說八道,信口開河!”
提到那位早早死去的皇子,孟南煙臉上露出一絲僵硬,整個人像忽然卸了力頹了下去。
低頭輕咳起來,“孟昭儀你沒事吧?”身側的婉貴嬪關心道。
“無礙,多謝婉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