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二少爺宋義抵達江南時,章之旬已被下藥,開始以為是偶感風寒,請醫問藥一段時間,病情不但沒有起色,反而更沉重。
得知岳家的二少爺來了,他掙扎起來招待,宋義雖是國公府少爺卻沒有一點架子,對他這位姑丈很尊敬,主動提出幫他料理家事,讓他安心養病。
章之旬雖有萬貫家財,奈何只有一女,妻子去後他也動了續娶生子的念頭。
一來,妻子剛過身,要守妻孝,二來暫時沒找到合適的,便耽誤下來了。
不想一時大意著涼,居然一病不起,不免驚恐,他若就此去了,只留女兒一個在世上又該依靠誰去。
還好安國公府有心,不因妻子不在就疏遠,接了女兒去教養,還願意結親,了他一樁心事。
就算病好續娶,也不見得能生下男丁繼承家業,反正這些財產將來還是女兒的,讓安國公府知道他有多少家產,日後女兒十里紅妝風光大嫁,就不會被人輕瞧了去。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還有宋青蓮留下的人手暗中幫助,宋義很快弄清楚章家產業,是時候弄死他了。
於是,一碗加量的藥送到章之旬面前,宋義親手端給他。
章之旬其實也羨慕別人家有兒子,這碗藥比往日的更苦,他卻一仰脖子喝下去。
到了半夜就開始劇烈腹痛,吐血,章府上下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宋義假惺惺站出來,主持大局。
老爺病了一段時間,章府的老人憂心忡忡,可換了幾個名醫都不見效,還越來越嚴重。
當家老爺若去了,他們這些下人又該何去何從,正人心惶惶時,多虧有宋義帶來的下人安排。
府裡唯一的小姐如今還在國公府住著,老爺逝去了這萬貫家產必定要歸了國公府,下人們只能乖乖聽吩咐。
此時,正房裡章之旬腹脹絞痛,滿頭大汗,還時不時的咳血,自己已經心灰了一半。
他還不到四十,竟得了重病,眼看要不行了,不免悽惶,愛妻去後他活著也無趣,隨她走不算遺憾,只捨不得女兒一人留著世上。
又是一陣咳血,臉色已蠟黃再無力起身,奄奄一息看著宋義,“二哥兒,我眼看是不中了,以後你那表妹就要託付給你們府上了!”
宋義嘴角泛起一抹涼笑,“姑父不必擔心,表妹已經在黃泉路上等你了。”
章之旬一時沒聽清,氣喘吁吁道:“我死後旁支族人定會來搶奪財物,你不必理會他們,這諾大的家產是屬於嫡支一脈,全都交由你帶回去作為明月的嫁妝。”
“我,我只遺憾不能親眼看明月穿上嫁衣,你,你要交代她,不,不必太過悲傷,我和她娘就算不在了,也,也會在天上保佑她的。”
垂死之人一番拳拳愛女之心,說話斷斷續續的話,讓人聞之落淚。
沒想到宋義卻涼薄的笑了,“看在你貢獻出這麼多財產的份上,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去了!”
章之旬要死了,卻沒錯過他臉上冷酷的笑,不免心驚,“你,你……!”
“我的好姑父,你不用擔心表妹,她早已經先你一步去了,你們父女正好在黃泉路上做伴!”他的聲音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