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越傳越多,怨氣越積越厚,薛嵩都有點看不明白了。難不成徐侯不擔心譁變?
薛嵩再一次壓下自己屬下躁動的心思,又一次到了帥帳······
而丟給薛嵩的是徐義撰寫的奏報:幽州軍一心雪恥,在神策軍抵達幽州之後,為不削弱幽州軍的群情激昂,神策軍將士不得不在尚未具體熟悉幽州軍戰力情況下,著手開始研究作戰事宜,籌備一次戰事,也想以此來緩解幽州軍的悲憤。
神策軍有信心在幽州軍的輔助和配合下,完成一次對奚部契丹等宵小之輩的打擊······
整個奏報中絲毫沒有提及幽州軍中的煩亂,彷彿幽州軍從來都是英勇的,即便不英勇也因為這一次的戰敗知恥而後勇了。
一句幽州軍的壞話都沒有,並且是整篇的誇獎幽州軍的戰意······這樣的奏報,就是幽州軍任何人看到,都會欣喜的,甚至以為神策軍也就那麼回事。
“徐侯,如此恐怕會讓幽州軍滋生嬌蠻······”
薛嵩這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甚至懷疑,徐義已經跟幽州軍的將領接觸過······也確實接觸過,安祿山就幾次造訪帥帳,也見過這份奏報。
薛嵩不確定徐義是不是被其他的將領矇蔽了,還是說徐義別有用意。
“薛將軍,都是為大盛守衛邊疆,都是為大盛抵禦外敵。本帥相信,幽州軍也是如此,更有上一戰的敗績,幽州軍將士上下,肯定在期盼著一次勝利來一雪前恥。”
“薛將軍,做好自己的事,準備好,要時刻準備好······”
徐義起身送出薛嵩,拍了拍薛嵩的肩膀······還是對這小子有點香火之情的意味,至於能不能懂,他會怎樣做,徐義就管不了了。
薛嵩是糊塗著從帥帳離開的······
“將主,聽說使帥在向朝廷奏報······邊軍都知道拱衛長安的軍伍到底如何,神策軍也不過如此。將主,早年所謂的傷病戰兩千,無非是湊巧而已。”
“將主,這徐帥不對呀······”
薛嵩回到自己的營帳,親近的幾位校尉將領,都已經聽到了徐義奏報朝廷的事。似乎,這就是在示好,想傳出這樣的風聞,讓幽州軍上下自動平息此時的混亂輿情。
可能嗎?薛嵩知道這很難。
“將主,既然使帥最終還是要靠幽州軍作戰,就不應該把神策軍和幽州軍區別對待,這樣下去只會讓兄弟們的怨氣更大了······”
怨氣再大些會怎樣?不用想,原本的怨氣肯定就會變成譁變了。
薛嵩想不明白,徐義為什麼要這樣。這樣的示弱示好,並不能緩解幽州軍上下的怨氣,反倒會加重。
他該不會······
記得當初傷兵營戰兩千結束以後,不管是趙含章還是自己的父親,對於徐義的評價都是:前途量。
一個被諸多老將那般看重的少年,幾年的長安生活真的就讓他這樣紈絝了?可神策軍的軍容,讓薛嵩不相信這會是真的。
倒是另有謀劃更可能。
薛嵩決定了,不論如何,他只需要看管好自己的屬下,或者說,必須看管好自己屬下。若想借這次契機跟徐義靠近了,就必須看管好自己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