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渙說出這話,讓徐義替聖人好一陣悲哀。
當整個朝堂的臣工,都想著自己發財時,便是異口同聲的口吻。
“義哥兒,你別想多了,並不是聖人就能讓臣工矇騙。你需要明白一點,聖人首先是李家的話事人,然後才是皇帝。”
“不需要多時,太子的洗馬會來,忠王的管家也會來,甚至內務府也會遣中使參與其中。”
徐義徹底懵了,那朝廷······朝廷是什麼?
徐義被後世那些辮子戲騙了,總以為皇帝嘛,是有無上權威的,整個王朝都是皇帝家的。
其實大盛不是這樣。大盛的皇家,本就是世家的領頭人,也可以說是被世家認同領導大家一起剝削屁民的。
雖然經過神龍朝對世家的壓制,從根子上,君王還是認為自己是世家的一部分。皇家也是世家。
如果這樣想,在朝廷能透過這樣的設想就不難理解了。
不過,徐義沉重的心卻一點都沒有改變。
事情大發了,大發到完全脫離了自己的設想,有點難以掌控,或者說無法預測後續發展了。
確實,這幾天不斷有人入住揚州的官驛,甚至連原本在官驛裡賴著的非朝官也被驛館請出去了。
來了好多人。
一開始,當有人入住時,崔渙還跟徐義悄悄的說一聲:誰誰家的嫡子,任職某某職位······
到後來,崔渙說不及了,徐義更是不想聽了。
崔渙每天都回來徐義這邊,就跟想看徐義笑話一樣,看著徐義那愁眉不展的臉,心裡舒暢多了。
這小子,當初在公明殿還沒覺得,這才兩年,就已經滿朝皆知了。對於品級和職銜,崔渙倒沒有什麼羨慕和嫉妒,畢竟大盛的文武升遷是兩條線。
就是徐義的名頭,現在幾乎可以說是一時無兩了。
“知道為何會有怎樣多人過來嗎?”
“不知道,不想知道。我就知道被裴老頭賣了。”
徐義真心不想跟崔渙逗樂,若不是可能是大舅哥,早罵出去了,那能讓他這樣,每天都來傷口上撒鹽。
“你家的那個緱寅虎沒來信?灘塗那邊的渡口已經完全有取代老渡口的趨勢,幾乎有六成的貨品,全部由灘塗渡口轉運。”
“可惜了,李嵩出事早了點,若是讓李嵩一家看到灘塗的變化,才是特舒爽的一件事。”
徐義懶得應付崔渙嘚瑟的表情。
在如今的形勢下,似乎崔渙沒有任何針對自己該如何處置的建議。徐義是真心有點齁不住了。
“義哥兒,你就沒發現,重量級的人物也來了不少,各家都有主事的人來。除了我,可曾有人登門拜訪與你?”
確實是啊,官驛裡確實來了不少人,難不成跟自己這邊的事無關?都是衝著帆船的?
徐義疑惑的看著崔渙。
“你想多了。這事到了這地步,已經完全不由你做主了,以後會有怎樣的發展,與你何干?你真的以為裴相把你賣了?不至於,他都擔過去了。”
“即便在長安的傳聞,也都是以裴相的名頭在攪動,而不是你徐義······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