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侍郎,這麼多人都彈劾你,你可有什麼好說的?”
臉色有些暗,聲音微沉,皇帝高高在上,俯視賈璉。
這和平時的皇帝相差甚遠,讓賈璉看著說不出的詭異。
喉嚨不由自主動了動,一種不詳的感覺湧上心頭,賈璉突然緊張起來。
“回稟皇上,昨日事發第一時間,臣就將此事稟告過陛下,而且微臣可是記得,陛下讓臣等出宮的時候,是囑咐過讓臣等封口,不許外傳,如今各位同僚誣陷微臣這碼,臣可以暫不追究,只是卻是想要問上各位一句。”
儘量讓自己內心的緊張不要外洩,賈璉仰頭,倨傲的看著眾人。
“陛下既是下令不許外傳,你們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還是滿朝文武皆知!”
雖然不明白心裡那種詭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但賈璉在自覺,今日若是自己弱了,只怕前頭還不知道有什麼等著自己。
因此直接露出自己強勢的一面,賈璉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而他剛才那番話,同時也是在試探皇帝。
就如他此前所說,昨日皇帝讓他和保齡候、忠靖候出宮的時候,的確說不許聲張的話,但卻也沒到言辭明令的地步。
但就算如此,今日這些人突然發難,卻也是賈璉頗為費解的地方。
不過賈璉這番話,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雖然昨日的事情,賈璉的確是第一現場的第一人,但他自問已經做得十分到位。
因此就算這些人想要將這盆髒水潑到他身上,雖說麻煩些,卻也不足為懼。
只是賈璉心裡忐忑的是皇帝的態度。
今日皇帝看起來,實在怪異得很。
賈璉的話很成功的讓之前彈劾他的人噎住,各人面面相覷,一時竟是沒辦法反駁。
一來他們沒想到昨日賈璉竟然第一時間就將事情稟告了皇帝,二來沒想到皇帝竟然還下令封口。
皇帝在上頭將所有人的臉色看得清清楚楚,只是胸口劇烈起伏,皇帝眼神複雜的看賈璉一眼,最終深深嘆一口氣。
“哼,豎子狼子野心,以為這種雕蟲小技就可以瞞過朕的眼睛?”
厲聲呵斥,不等被皇帝突然怒氣鎮住的賈璉反應,皇帝起身。
“昨日的事情朕已經核查清楚,人證物證具存,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恐怕朕都要被你騙過了!”
眼睛瞪起來,皇帝說著似乎很是激動,激動處狠狠拍了椅子的扶手一下。
一臉懵!
賈璉看著上頭幾乎可以莫名其妙怒氣沖天的皇帝,好半晌,才消化他話裡的意思。
昨日的事、裴永春被毒死這個?
人證物證還具存??
下意識舔了舔嘴唇,賈璉甚至微微顫抖。
不對勁。
實在不對勁,肯定有什麼他錯過了。
“陛下明鑑,微臣昨日根本碰都沒有碰過那裴永春,又何來人證物證之說。”
賈璉敢百分百保證,皇帝肯定是知道他是冤枉的。
但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
而且按照賈璉的推測,皇帝最重要,也是最優先的,一向是絆倒世家。
如今在他賈府和甄家的牽頭下,他心心念念幾十年的事情,終於有所改觀,現在甄家已經陷入其中。雖說賈璉從戴權和賈元春那裡知道皇帝如今和從前似乎不一樣,但賈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皇帝真的將他賈家和甄家一樣,暫且不論賈家冤不冤枉,那已經漸有起色的國債事宜,難道他就不怕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僅是賈璉一臉懵,就連剛才一齊彈劾賈璉的那幫人,也被賈璉和皇帝兩個人的狀態弄得有些不知所然。
不過雖然不知道皇帝和賈璉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也並不能掩蓋他們內心的竊喜。
雖然不知道皇帝對賈璉的態度何以突然變成這樣,但這樣也正和他們心意,免了很多的周折。
他們不知道的事情,賈璉自然也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