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貨身上吃了一次虧,不是說他小氣,只是那口氣當真消不下去,這樣若是能讓薛蟠難堪幾分,他也舒爽些。
眾目睽睽,薛蟠朝一臉冷色的柳湘蓮看了一眼,心思稍稍流轉,便又起了顯擺之意。
“有了,你們聽好。”
一一朝眾人看過去,薛蟠手舞足蹈。
“老子去尿尿,鳥搖尿也搖,尿都尿完了,鳥還搖三搖。”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賈璉也被這個薛呆子逗得笑岔氣。
還真別說,傻人有傻福說的就是薛蟠了。
後面接著又被人戲耍幾回,雖說慢得些,但是他倒是回回答了上來,雖說又俗又粗鄙,但是因著新鮮,很是讓人發笑,所以倒是在眾人眼中倒是博了一個好印象。
只是這樣一來,薛蟠對柳湘蓮的騷擾更是頻繁,惹得後者一怒,當即冷笑。
“我也覺得跟薛少爺很是投緣,不如宴後一起去北門外的葦子坑,就我們兩個,豈不妙哉。”
一番話說得薛蟠心花怒放,當下就答應了下來。
這邊賈璉正被眾人灌酒,這裡的人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好些孩子都好幾個了,便又以過來人的身份跟賈璉說些經驗之談,所以倒是沒有注意到那邊的情景。甄其姚倒是看見了,只是因為不清楚柳湘蓮的底細,加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也不去點破,只笑眯眯的依舊和自己的酒。
一直到快要宵禁,又想著賈璉明日的正日子,這才放了人回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約了明日一醉方休。
七月初七。
早早的,賈璉就被翡翠拽了起來。
今天是賈璉的大喜日子,院子裡早半個月前就已經佈置好的。清一色的大紅,院子門口掛了兩串大紅色的燈籠,上頭每個都還貼了大雙喜的貼紙,外面的玻璃窗格子上面也是貼著大紅色雙喜的窗花。
屋子裡頭的被褥簾幔倒還是用的賈璉用慣的,只是賈璉這一起身就馬上要換的。除了這些,賈璉這邊跟著一起去迎親的人也是現成的。
玉字輩的小的些,加上甄家的甄其姚和甄寶玉薛蟠。
這三個是賈母欽點的,所以一起帶著。
吉時在下午,上午的時間可有得賈璉忙活,這可不比新娘子輕鬆。
除了這些,就連賈府上下的僕人丫頭,身上也都是換了新衣裳,而賈璉屋子裡的人更是從上打下都是裝扮得十分整齊靚麗。
只是翡翠因為身份不一樣,所以身上穿的是一身玫紅色對襟長裙,頭上簪了賈璉送的赤金鏤空攢花鳳簪。
這時候的鳳簪因為規制問題,所以區別在於鳳尾。只要尾巴不越規就不算逾越,所以丫頭也帶得。
昨晚賈璉喝多了被送回來的,雖說還不算醉,但是也是上了頭的。加上中間差不多隻睡了兩三個時辰的樣子,所以起來頭疼得厲害。
翡翠是個會疼人的,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醒酒湯,只是嘴上難免唸叨幾分。
“今兒個是您的正日子,甄少爺常日裡看著是個懂事的,怎麼就沒幫爺攔著點兒。”
口裡埋怨,翡翠捨不得說賈璉,便將槍口對準了甄其姚。
其實她是緊張,前幾日不管是刑氏還是賈母,明裡暗裡都是狠狠的敲打了她一番。
之前她們想要早點抱上孫子曾孫子,所以讓賈璉收了她,如今秦可卿進門,為了家庭和諧,她們自然要翡翠不要蹦躂。
翡翠這麼久了肚子都還沒有動靜,刑氏和賈母心裡都是埋怨的。所以現在就又都將希望放在了秦可卿的身上,要知道跟賈璉差不多年紀的,可是差不多都幾個孩子的。
所以翡翠有些委屈,也有些緊張。
賈璉若是往日,倒是能夠察覺出來,畢竟翡翠不是個多話的。只是今日實在難受得厲害,唏哩呼嚕就著翡翠的手將醒酒湯喝了就是,真是沒注意翡翠的狀態。
而且他今天的事情多得很,除了不用化妝,梳頭穿衣服,也是一項盛大的工程。
七月七,盛夏天。雖然屋子裡面放了喏大的兩盆冰,但是七八層的喜服往身上一穿,賈璉差點沒直接熱暈過去。一層疊一層的,雖說料子都還輕薄,但是到底多了一種束縛感,連行動都顯得十分笨拙。
接著又要挨著去給賈赦刑氏請安,然後又是給賈母請安。還要去祭祖什麼的,來來回回的身上穿著的都是這個,著實難受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