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被母親這尖利的聲音嚇了一跳，想給母親打眼色。
可惜林曲氏和林氏根本就沒培養出絲毫默契。
即便她眼睛都眨得抽筋了，林曲氏也沒看出來。
無奈，林氏只得解釋：“這，娘，您看我家公婆剛從外面回來，許多事還沒安頓好。”
“您和我爹先回下玉村，有啥事兒，等家裡安頓好，女兒再給您們去信兒。”
她這話說得很委婉，也是說給外人聽的。
可惜她娘根本沒明白她的良苦用意。
“女兒，你別怕，今兒爹孃給你作主。”
林曲氏還當閨女是怕了鳳吟，才會勸他們老兩口先回去。
說話聲音更尖利了些：“張家今兒若不給個說法，老孃就在他張家不走了。”
“老孃還不信了，我女兒辛辛苦苦給他張家生了個帶把兒，他們張家能不記這個恩！”
這林曲氏越說越離譜，說得彷彿張家離了林氏，就生不出帶把兒孫輩了似的。
“哎喲我說林家的，你可拉倒吧。”
院外被眾人圍著的許李氏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開人群便衝了進來。
指著林曲氏就罵：“就你這樣的親家，張鳳氏沒一腳把你踢出去已經夠仁義了。”
“你還有臉在這撒潑？”
許李氏邊說邊拍著自己的臉，“還要不要老臉了？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兒？哪點像個當孃的？”
“看你這樣撒潑打滾的，老孃都替你林家臊得慌。”
說著她看向林氏，眼裡滿滿的失望：“林氏，你嫁張家這些年，你婆婆對你咋樣？自己心裡沒點數？”
“過去日子艱難，你婆婆寧肯自己少吃，也沒與你們搶食兒吧？”
“她差點把自己一條老命都熬沒了，你好意思讓你孃家人來張家這樣鬧？”
“是，你婆婆以前脾氣是不大好。”
這點許李氏也要承認，“可她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群兒女？”
“為了讓你們都立起來，別一天天只想著依賴爹孃。”
她指著林氏，語氣裡滿滿的恨鐵不成鋼：“可你倒好，你公婆前腳剛走，你就攛掇你孃家人來張家鬧。”
“你自己說說，這都第幾次了？”
“自己算算，自從你公婆出門這些天，你孃家人來張家鬧幾次了？啊？”
許李氏真是越說越氣：“你自己說，哪次沒鬧到十村八寨的人來看熱鬧？”
“哪次不是張老大不是主動退步給你們孃家人說盡好話，賠足好處，他們才離開？”
“你這個小婦人可真是……”
許李氏都不知該如何說林氏了。
說多了，怕影響張家的家風，說少了，這小婦人又不識好歹。
以前小婦人的行為她就看不慣，明裡暗裡沒少提醒張鳳氏。
可張鳳氏不知著了什麼魔，就是喜歡這說話細聲細氣，看上去聽話懂事的。
現在好了，把人的心都給養大了。
等張鳳氏這一反應過來，開始整頓家風了，人家不樂意了。
林氏聽著許李氏責罵自己，就那麼低著頭，一副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樣子。
讓人看著就覺得小婦人可憐。
可那別人看不到的角度，誰也不知她是否聽進去了，也不知人家心裡都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