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州荒海之地,韓安世尋租雜玉的策略推行千載,終於被水到渠成地經營成散修匯聚之所。
即便無有探玄會生死門的存在,餘玄宗想要再造一處方便下手的關口,也極為便利。
至為不濟,反正眾修被煞氣分隔孤島之中,就算餘玄宗推在幕前的利刃“紅衣會”一一下手,積累數十載也足夠擒殺數千修士。
這一處便利,使得落泉宗佔盡先機,拈花宗、流水宗、寶樹宗無不垂涎。
但魔宗到底人人自利,這一樁利器,也並非落泉宗修士個個樂見。
實則當年裴鴻平完成祭儀之時,就立刻起了毀掉此處、以絕了被門中後輩利用的心思;只是裴鴻平為歸無咎所殺,未來得及放手行事。
今日墨天青反戈一擊,正是做了裴鴻平想做而未做之事。
歸無咎思索有頃,問道:“說說你的的籌碼。”
墨天青雙眸一亮,很是自信地道:“我落泉宗和餘玄宗緊密勾連已有數百載。餘玄宗元嬰長老各人職司、排程分配,墨某人瞭如指掌。”
“怎麼樣?對於你想攻滅餘玄,取走礦脈,還算是至關重要吧?”
歸無咎聞言一笑,悠然搖頭。
墨天青疑惑道:“不需要?莫非你越衡宗可以大兵壓境,將餘玄宗碾成齏粉?若是如此,為何千萬年前不將此地佔了?”
歸無咎伸手一指墨天青腳下:“餘玄宗虛實如何,與其問墨兄,還不如問貴宗徐長老。”
手指之處,正是徐道人骸骨袍服。
墨天青一愕,原來他百密一疏,似乎忘記了徐長老意圖奪舍,反受其殃。現在歸無咎盡得徐長老識憶,這一切自然瞭如指掌。
墨天青眼神閃爍,似有些不甘心,勸誘道:“歸道友,其實你我早有交情。當年以秘法得知裴鴻平死於《無遮無量普門大祀儀》,落泉宗內幾個老傢伙都急的跳腳,火急火燎的就要向寶樹宗問罪。”
“全仰仗墨某人進言,不如先暗中查問清楚,伺機行事。試想,若是讓寶樹宗得到了確切訊息,恐怕于歸兄並非幸事。照此說來,歸兄可是欠我一個人情的。”
歸無咎淡淡一笑,拱手道:“那歸某就在此就謝過墨兄了。”
墨天青見歸無咎不為所動,又道:“數座島嶼中礦脈離奇失蹤,也是歸兄的手筆吧?此事餘玄宗只當是星月門或者經營‘鎖陰冰蠶’的那一夥所為。而我落泉宗知曉歸兄的根腳後,自然能夠判斷此事多半是歸兄做下。”
“此事亦是墨某一力主張不必向餘玄宗言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歸無咎笑意不減,很是真誠的道:“那就再度謝過墨兄,墨兄費心了。”
墨天青面色擰出皺紋,知曉單單空口白話,無法讓歸無咎動心。一咬牙,狠狠地道:“歸無咎,你還真是個坐地起價的行家。”
“好,那就遂了你的願。”
“以落泉宗《妙諦六如虛丹一炁玄篇》,換取你手中的《無遮無量普門大祀儀》,如何?二者均為魔尊直傳秘典,位分相當。這一樁買賣,公平的很。”
歸無咎心頭微訝,倒是沒想到墨天青有膽識做這一番生意。
若是交換拈花宗、流水宗兩門上乘功法《金花玉蒂玄珠妙法》和《神藏索源通貫十方成就法》,墨天青也不至於如此上心。
這兩部秘法貴在了悟真玄,天時、悟性、實證有一項不到,就算是法訣擺在你面前,也是毫無用處的。
而歸無咎手中《普門大祭儀》卻是不同。此功法和《虛丹一炁玄篇》宛如天造地設的一對,甚為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