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肉翅一瞬間就被淨化的力量化為虛無,隨後包裹在藍色光柱裡的特殊子彈射入他的後心,如同一朵絢爛綻放的黃泉之花,以心臟為起點,慢慢延展開無數的枝葉和根莖,如同魔術迴路般在他的身體上一路鋪展,直到覆蓋了全身。
然後“啵”的一聲輕響。
度利的身體就這麼炸裂開,連帶著靈魂也被泯滅。
無論是他引以為豪的吞天翼族血脈還是那堅韌的護甲都驀然湮滅,大片肌膚在兩種光柱下變作焦黑,又轉化為灰白,最後灰飛煙滅。
李想收起燼滅天堂,笑著對一旁的白彌茶說道:“抱歉,你說晚了。”
“你這傢伙......”白彌茶扶額嘆氣,這傢伙每次做事都不讓人省心,難道在他眼中,就沒有不能殺的人嗎?
“召喚門我來處理。”在白彌茶後面的是一名人類之光的4級玩家,擔任著玩家導師,同時也是白家第四分家的一位前輩,他在暴亂的召喚門下建立起了一個新的魔法陣,開始佈置符文咒印,然後吟唱咒文,很快,一個淡藍色的法球就將召喚門給包裹住了。
剛伸出一隻手的雙頭巨魔痛苦嘶吼,將手臂又縮了回去,淡藍色法球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一個水晶球落在了他的手中。
“還好我來的及時,不然整個小鎮都該給他陪葬了。”白彌茶看了眼化為灰燼的度利,心有餘悸,“收到他屠滅領地申請負責人全家的訊息後,我就擔心你這傢伙會不會找上門和他打起來,還真打起來了!”
“這樣的玩家,在寒陸很多嗎?”李想皺眉,看著一大堆黑衣人衝進庭院,迅速而麻利的收拾起殘局。
顯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幹這種活兒,動作訓練有素,很快就將破敗的別墅清理一空,後方還有建築工程隊,會將這個毀壞的建築修繕好,然後入駐新的負責人。
那些屍體殘骸也被拖了出來,慘不忍睹。
“多,很多。那些步入晚年的玩家很多會喪失本心,變得極度瘋狂,如果沒有一個約束他們的地方,可不好處理。”白彌茶點頭,看著分家前輩指揮著清掃工人,不住嘆氣,“這就是你所不知道的人類世界。無論如何,玩家總是高高在上,這點無法推翻。”
玩家擁有人類最強大的力量,掌握著人類最核心的資源,是人類紀元發展文明的基礎,也是一代代的積累成果。
他們是統治者,亦是傳教者,不可能真的和普通人平等相處。
這一點,連白王都深信不疑。
“所以燈塔玩家的理念才會被瘋狂排斥,那對玩家而言就是誅心之論。”李想點頭。
人人平等,真的能做到嗎?
“不過即便如此,白王大人也不提倡視普通人生命為草芥的做法,不管是人體研究還是奴隸販賣,在亞陸都是絕對禁止的,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白彌茶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想和他們這樣的世家子弟,或者說和大部分的人類都不一樣。
他的思維彷彿不屬於這個世界,沒有那種根深蒂固的玩家觀念,也沒有世家概念。
“再有不滿,世界依舊要運作下去,人們依然要活下去,所以必須有人來制定規則,有人來維持秩序,有人來統御一切。”那名4級玩家走來,看著李想,淡淡說道,“燈塔和極夜的願望美好卻不切實際。既然玩家付出了那麼多,為什麼不可以得到更多呢?”
“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不過就像彌茶說的那樣,無論如何,這些都不是作惡的理由,我也相信大部分的玩家並不是這樣的暴徒。”李想看了他一眼,點頭表示贊同。
他想起了那次的終極排位賽,自己和姬晚晴的一戰,護送人類最後的火種,列車之上,沒有玩家,沒有魔術使用者,沒有世家,有的只是一群群彷徨無助的普通人。
這個世界上普通人最多,數量浩繁,也許災難之下,也只有他們才能繼續存活,然後慢慢發展出一個新的人類紀元。
所以在真正的大勢面前,確實是人人平等的。
“那是自然,我們的敵人始終只有災厄。”4級玩家笑了笑,“我們和災厄絕對無法共存。”
“我只是聽到一些傳聞,想稍微勸誡你一番,你的思維在漸漸朝著邪首靠攏,要締造一個新世界,就要先毀滅一個世界,這是不可取的。”他語重心長地說道。
李想點頭:“放心,我和她不一樣。”
然後將視線對準了那些被搬運的屍骸,他嘆了口氣,舉起燼滅天堂。
“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