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鎮中滿是血腥味,彷彿一條血河在城裡鋪展開來,可走在路上卻又什麼異象都沒有。
街道清爽,一乾二淨。
微風拂面,帶來一陣陣許久未散去的血氣,一路蔓延而去,目的地正是那名中年首領的別墅院落。
李想加快了腳步,心中升起一絲不妙感。
這可是寒陸,黑山之下,受到人類之光庇護的城鎮,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被異種或是災厄攻擊。
而且看城中情況,也不會是遭到災厄陣營的襲擊所致,分明是人為。
在寒陸,只有一類人能對這些城鎮動手而不受到任何責罰——玩家。
玩家在寒陸就是神靈般的存在,寒陸所有的非玩家都是被僱傭來為他們服務的。
不僅是簡單的服務,連他們的命都屬於玩家們。
玩家圈子並非表面上那麼寧和,玩家也不是每一個都是好人。
活了漫長歲月,經歷過各種生死血戰,等到鬥志消磨乾淨,進階無望,生命還有一長段時間才會終結,那時,人心就會慢慢改變。
這樣的玩家放在外面是個危害,一般都會集中在寒陸處理,任由他們胡作非為,只要不出去禍害其他大陸就行。
除卻燈塔和極夜,無論哪一個勢力都秉持著玩家至上的絕對主義。
這也是燈塔和極夜兩大組織被世人所排斥的重要原因之一。
連威賽克斯和時計塔也在進行活人試驗,並不是真的對玩家和非玩家一視同仁。
李想皺眉,如果真是一個發了瘋的老玩家在作祟,他還真不好動手。
希望中年首領一家平安無事。
可等到他走至別墅門口,這個願望便落空了。
沖天的血氣就是從這幢建築裡發出的,這麼濃郁的鮮血味道,裡面怎麼可能還有活人?
大門緊閉,和街道上的其他人家一樣,彷彿在拒絕著一切生靈進入。
門內時不時傳出幾聲野獸的低吼,還有咀嚼骨頭的刺耳聲。
“異獸入侵?”李想疑惑了一下,旋即打消了這個可能性。
要是異獸透過虛空間隙入侵,人類之光早就收到了預警,怎麼可能還會讓幾隻野獸在這裡橫行無忌。
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李想都恍惚了一下。
原本的寬敞院落如同人間煉獄,遍地碎裂的屍體和幾乎成為血池的大地讓他無從下腳。
一隻亦獅亦虎的巨大野獸匍匐在一堆屍山上,還在賣力的咀嚼著屍塊,它一邊吞食血肉一邊時不時抬頭看向坐在屋簷上的一個風衣男子。
那個男子臉色蒼白,容貌陰柔,有一種古怪的美感,整個人像一隻蝙蝠,獠牙外露,背後竟然還有一對肉翅在扇動。
注意到邁進大門的李想,他不悅的視線投射而來,在看清他的容貌時,猛地變了臉色。
“小乖,回來。”男子朝獅虎巨獸招了招手,巨獸依依不捨的從屍山上跳上屋頂,濺起一陣煙塵,乖巧地匍匐在他的身側。
男子和李想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撲哧撲哧撲哧——
肉翅扇動的聲音從大廳裡傳出,然後只聽到一聲巨響,大廳上的天花板猛地炸裂,幾隻鳥人模樣的怪物從大廳裡飛起。
他們有男有女,一共七人,長得和人類很像,不過背後都和男子一樣有一對古怪肉翅,肉翅上骨骼明顯,和身體緊緊相連,四肢細長,指甲宛如鋒利的尖刀。
“度利大人,這小傢伙也太無趣了,明明說好的一起玩殺人遊戲,卻一點都不經玩。”一隻女鳥人雙手肉刺穿著一具小小的細碎屍體,依稀能看出小男孩的容貌。
他的雙眼大睜著,神情痛苦絕望,看來死前還遭受了極長時間的非人虐待。
凌烈的目光直射而去。
女鳥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想的殺意,身體微微顫抖了下,下意識往後飛了一小段距離。
“聽說你就是預定了雙子領地的那個1級玩家?”名叫度利的男子終於說話了,他眼神極冷,已經完全失去了人性,一手撫摸著獅虎巨獸,一手遙遙點著李想,“那個地方,我要了。”
“就因為這個,你殺了他們嗎?”李想的聲音更冷,彷彿隨時都會爆發。
“他對玩家隱瞞情報,我來了好幾次,他都說那塊領地被人預定了,可後來一查,分明是最近才為你申請的。”度利不急不緩地說道,“這樣的僕人,還要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