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斯擺了擺手，自顧自和李想走到了一起。
熟悉的氣味，熟悉的人。
“你的成長性，比我想象的還可怕。”李想開門見山，直白而簡潔。
菲尼斯被他說的一愣，旋即淡然一笑。
“第一次見你，你附身在那個叫做賽納斯的少女身上，那時的你，交談中還並沒有太多人類的思維，連性別也不在意，可現在，我能感受到，你不僅吞噬了菲尼斯，還徹底成為了菲尼斯。”李想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傢伙能以災厄之身混跡在奧格海姆家族那麼久，顯然已經徹底掌握了菲尼斯的一切。
他即是菲尼斯，菲尼斯就是他。
“你比我預料的還要了解我們這個群體。”菲尼斯漸漸收起了笑容，聲音變得冷徹乾燥。
李想看著他，毫不忌諱地繼續說著：“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只是把菲尼斯當作一個載體，你的本體遠在虛空深淵，可惜，事情似乎和你預料的不一樣，你的本體，災厄源火復甦了。她需要大量的分身才能復原吧，你在害怕？”
“和你這樣的人類交流實在令人不悅。”菲尼斯一挑眉，這傢伙比那些人類難忽悠多了，“沒錯，我確實害怕本體，她已經吸收了其他所有分身，下一個，就是我了。”
“既然你還願意和我這樣站著說話，就是還有的談了？”李想和他的本體也有接觸，不過於他而言，人類陣營才是自己一方，他不會因為源火本體的幫助就傾向災厄陣營，在兩者之間跳躍，謀取最大利益才是他的目的。
“沒有。”菲尼斯臉色陰沉，壓抑著不顧一切衝上去撕碎李想的心，淡然說著，“你和本體締結了靈契，我們已經沒有了合作可能，靈契，就和你們人類的婚約一樣，但它是無法被撕毀的。所以，你要是還想留在人類陣營，也只是個笑話。”
李想心裡“咯噔”一下，深淵之門裡發生的事情一件件浮上腦海，要是像菲尼斯說的這般，那還真是個麻煩。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好說的。”李想冷聲回應，沒有合作的餘地，那就只能廝殺。
“你不感興趣嗎？她在做什麼？”菲尼斯將視線投向費鈺景，舔了舔嘴唇，“我以為你會很有興趣。”
“有，難道你會告訴我？”
“當然，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那個少女，她想把天空王屍骸吞噬，化為自己的養分。在災厄群體裡，我們不分勢力，沒有關聯，各自為營，但有兩類災厄，會遭到同類的排斥。第一，是我們這種，具備了一定的人類意志，我們會朝著人類災厄共同體進化，某些方面而言，和它們意見相左；第二，就是她那樣的‘共食者’，以吞吃同類增強力量，某種意義上來講，是我們的天敵。”
菲尼斯悠悠說著，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李想的表情。
事情變得棘手了。
李想皺眉，要是真被費鈺景吞吃了天空王屍骸，那她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腳步輕移，卻在他移動的剎那被菲尼斯擋住了。
“我只說告訴你，可沒有說會讓你去破壞好事。”菲尼斯陰笑地大笑，滿臉都是怨恨的表情，“你似乎沒搞清楚一點，我告訴你這些，就是純粹為了噁心你。怎麼樣，看著自己昔日的愛人一點點走向深淵，自己卻無法阻止，這種感覺如何？你們人類深愛這種精神折磨，似乎對你們的意志打擊尤為劇烈。”
“你倒是挺懂，專門弄這一手來噁心我？難道你就不怕她吃完那個，回頭吃你麼？”李想算是明白了，這傢伙大概是對他莫名其妙和源火本體締結靈契後心生不滿，要和“人類”一樣做點噁心他的事情來報復報復。
確實，對於一個模仿人類的怪物而言，這樣的事情會讓他覺得很有意義。
雖然在李想眼中，這種行為幼稚而可笑。
“她確實比我強，但我也沒弱到任她宰割的地步，更何況她吞吃了那麼一大具屍骸，光是消化就得數個月時間，哪裡還有心思來對付我？”菲尼斯冷笑，抬起手來，“而且比起她來，我更加有優勢。我擁有了這具身體的一切，未來有機會窺伺人類玩家的核心，我們的先賢之中就有人以人類之軀晉升為玩家，同時得到了玩家和災厄的兩種力量，他們潛伏在你們之中，有朝一日必定會強勢出手，重新奪回這片世界。”
“奪回世界？說的就像你們才是七大陸的主人一樣，不覺得可笑嗎？”李想挑眉，同樣握緊了手裡的曼珠沙華和曼陀羅華，手指不斷輕釦槍身扳機，毫不示弱。
“難道不是嗎？我就不信你沒一點感覺！你看，聖天使陣營前方卻是邪惡的血樹林，墮天使陣營前方則是聖潔的聖城廢墟，殺死聖天使能成為墮天使，反之亦然，你說，誰善誰惡？”菲尼斯步步緊逼，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天空王在遠古時期幫助你們抵禦我們的君主，到頭來呢？還不是墮入了災厄陣營，成為我們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