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青衣騰躍而來,輕靈落在屋頂之上,手掌一抬,一塊紅色牌子飛向餘永珍,後者伸手接過,是爭奪賽的資格牌。
餘永珍將令牌放在一邊,枕著雙手。
本欲離去的美麗人影想了想,還是駐足,偏頭問道:“你應該早就知道爭奪賽規則了吧?”
仰望星空的青年淡淡點頭。
地靈榜爭奪賽的地點在城外五十里處的幽暗森林,佔地百餘公里,極其遼闊,是分宗平日豢養靈獸的,每三年會拿出來用作比賽場地,四大勢力的弟子手持紅牌,其餘參賽者為黑牌,時間為期三天,餘永珍他們需要從其他參賽者手裡奪得十塊黑牌,才算過關,而黑牌參賽者想要透過,也必須持有三塊紅牌。
三天後沒有收集齊十塊牌子的四大勢力弟子和還能剩下黑牌的其餘參賽者,皆算透過,到達決賽山。
從往年來看,四大家族的大多數人都還是能收集完令牌到達終點。
隨後便是重頭戲了。
登山搶旗!
地靈榜共有三十席!
決賽點是一座百丈山峰,其中佈滿靈獸、陣法、傀儡,同時還要防備身邊人的攻擊,最早登頂的三十人,依次按時間排名,前十名進入白羊郡分宗,後二十名也可依次獲得分宗的各類獎勵資源!
齊清雪愈發皺眉,說道:“那你還大放厥詞?”
齊清雪不明白餘永珍為何說這般大話。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餘家的人盡數落敗?
餘永珍嘴角一扯。
年輕人看著滿天閃爍的燦爛星空,緩緩說道:“齊清雪,你知道嗎,我和你們這些生來就天賦奇佳,身份尊貴的人不一樣,我是餘家的旁系子弟,我從小就經歷了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我是看著我爹那虛弱的身子和遭受的苦難一步步長大的。”
“我爹因為他的病,幹不了重活,所以只能靠微薄的救濟金過活,我六歲那年,我爹的寒毒犯了,疼得死去活來,我嚇得不行,從旁系一個個親戚朋友求到了內系的執事、庫房管事,我求親戚朋友們借我點錢,我求庫房執事施捨株靈藥,沒有人理我。”
“我當時很不明白,親戚朋友不願意,那是他們薄涼,可家族憑什麼能這般無情?我跪在庫房一遍遍的喊:餘宗華所屬,因公負傷,求家族賜藥,我跪了整整一下午,喊了一下午,我不相信內系沒有執事或者長老不知道這件事,可他們仍舊無動於衷,庫房的門一直緊閉。”
“那次所幸我爹扛過去了,如果沒扛過去呢?我都不敢去想那後果。”
“後來我修煉了,有不弱天賦,親戚朋友變得熱情,家族開始重視我,後來我出了問題,所有一切又如泡沫一樣消失了,那些刻薄的親戚朋友跑到我家裡來搶內系名額戒指,我爹為了我的前途,下跪乞求。”
“我不願惹事,可餘六還是要找我麻煩,連最後一棟草屋都要收回,我跑去議事堂求個公道,他們看到了我這九重靈力,給了我一個臺階下,當時很多人肯定覺得我不識趣,三長老何等身份?都給你臺階了,下了不就行了,往後你就是餘家旁系的天才了,還會受到重點栽培,為何定要和三長老抬槓,最後淪落到被劃去族譜,驅逐出族呢?”
“可我覺得不是這樣的啊,我如果沒有那九重靈力呢?難道這件事就應該變味嗎?家族就能忽視我爹因公負傷後,整整二十年的苦難嗎?”
青衣女子怔怔的看著那個忽然坐起,雙手捏拳放在膝蓋上的青年。
餘永珍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他們認實力,他們認修為,認身份地位,才能和他們談論道理,行,沒問題,所以我拼命的修煉,拼命的錘鍊體魄,增強實力,修煉不枯燥嗎?枯燥阿,難熬的很,那些傷痕打在身上不痛嗎?我餘永珍皮糙肉厚,可也是個人啊,也會痛!但比得上那種絕望無力帶來的心痛嗎?比得上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爹遭受苦難帶來的痛嗎?”
“說實話,我沒想到方物今天會說這些話,那張卡里我看了,有五萬金幣,比我爹這一輩子的俸祿還多,餘家的那位族長根本不會在乎我那九重靈力,他只是覺得,我說得對,是因為理,而不是其他,才給了我補償,給了我承諾,衝著這一點,衝著方物的那那一聲抱歉,我接受了這遲到了二十年的理。”
年輕人站起身,向著青衣女子微微一笑:“吃了你們幾十萬的靈藥資源,受你們五個月的陪練之恩,我餘永珍還你們九個地靈榜名額,還有一個,就留給方物吧。”
火紅小貓跳到餘永珍懷裡,懶洋洋的縮著。
餘永珍偏頭,輕聲道:“我也忘了告訴你一件事了。”
年輕人仰頭長吐一口氣:“我一個禮拜前,就入後期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卻讓青衣女子終於色變,白皙臉龐湧上難以掩飾的震動。
餘永珍跳下屋頂,喃喃道:“我會讓整個餘家,整個青山城的人們都知道,我餘永珍要告訴他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