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嘆了口氣:“你跟我來。”
年輕人猶豫道:“柳伯,有什麼事嗎?我二個月沒回來了,得先回家一趟。”
身形佝僂的老人輕聲道:“是去找你爹吧?他在我那裡。”
餘永珍一怔,跟上了老人的腳步,問道:“怎麼回事?”
餘白柳並未多說,只是道:“你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餘永珍心頭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餘白柳住的地方離門房不願,也是一處偏僻地方自己動手搭起的木屋,年輕人一眼就看見了坐下院子樹下燒著藥爐的咳嗽身影。
“爹!”
餘永珍一陣心疼,急忙跑過去。
面色常年蒼白,毫無血色的虛弱男子年僅四十出頭,卻已是雙鬢斑白,老態蒼蒼,他見到來者後露出一絲笑容:“回來了?”
餘永珍攙扶著男子在邊上石墩上坐下,皺眉問道:“爹,你身體不好,要多休息,孩兒帶你回家。”
餘宗華有些遲疑,邊上的餘白柳嘆息搖頭,說道:“小子,你們住的地方已近被族內收回,改成花園景觀了。”
餘永珍霍然起身,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餘白柳問道:“你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大概一個半月前,內系來了批人,說是要徵用你們住的那塊地方改成花園,同時還有通令,讓你們父子兩搬出家族,不允許呆在族裡了,聽說那通令還是三長老批的。”
“三長老?!”
餘永珍腦袋裡極速飛轉,那等高高在上的內系長老,平日裡他連見都未曾見過!
“這住處是當年族裡批下來的,作為我爹受傷的賠償之一,豈能說收回就收回?”餘永珍怒了:“我爹為了家族出生入死,差點把命賠上,這些年不見族裡有什麼動作,現在更是連住的破草屋都要收回,這也太過分了吧?”
餘白柳煙桿敲著桌面,嘆息道:“是啊,再說了,三長老那等身份,怎麼會管這種小事呢,我也一直想不明白。”
一直沒開口的餘宗華突然說道:“永珍,你是不是和內系的一個叫做餘六的子弟發生過沖突?”
年輕人身體頓時一僵。
餘白柳見狀連連搖頭,說道:“果然!永珍啊,你也太不懂事了,那些內系族人哪個不心高氣傲,身份尊貴,你去得罪他們做什麼,餘六的父母就是三長老一脈的,據說還是直系關係,餘六得管三長老喊上一聲舅姥爺呢。”
餘永珍重重咬牙。
當日書閣之內,他一再退避,何時招惹過餘六?
全是他們在一直咄咄逼人!
想起餘六走之前所說的,原來他說的此事不算完,竟然是指此!
餘宗華倒是習慣了這些年的風雨,安撫道:“永珍,罷了,離開就離開吧,我一直在等你,既然你已回來,那我們就上外面租個房子,這族裡處處規矩束縛,倒也不自在。”
餘永珍搖頭沉聲道:“爹,此事我定要討個公道,家族這些年對你不管不問,當年差點丟掉性命也只是給了座破草屋和一筆六個月的供奉,而你呢?這麼多年來,無時無刻不在受寒毒之苦,家族居然還要逐我們離開?”
餘永珍起身,大步離去。
“永珍!”
餘宗華急了,大喊道。
青年頭也不回,直奔家族議事堂而去。
餘宗華只能無奈長嘆。
餘永珍此刻滿腔怒火。
欺人太甚!
從餘龍餘鳳,餘宗盛開始,再到現在的餘六、三長老,餘永珍對這家族,這這些名義上的族人,再無半點情分可言。
快步行走在家族中道上的年輕人面色陰沉。
突兀的,餘永珍停住腳步,望向左側。
一條條欄杆後的練武場上,有著不少人群,他的視線頓在了二道人影身上。
百無聊賴趴在站臺護欄上的青年目光四掃,在他身側,另外一人雙臂枕在腦後,臉上蓋著帽子。
“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