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老子問出是不是起碼有三家在拉扯,顧文軒雙眼一亮,顧不上多言,趕緊去翻八仙桌上紙張。
顧二柱就見老兒子伸手抽出一張被埋在一沓紙下的宣紙,這張宣紙也不大,差不多隻有他一巴掌大小。
當然,攤開就是兩個巴掌了。
手好癢。
不揍能行?
“爹,你瞅。”
“老子不識字。”顧二柱傲嬌地懟了一聲,兩眼卻很實誠的已經看著紙上內容,“五條線,五家?”
“是的。”
來頭不小啊,又是王爺,又是皇子,又是郡主,又是皇子妃,又是朝中重臣,這裡頭好像也就趙家後頭差了點,難怪他家六郎會說他錢師兄不想他小兩口得罪人。
“燒了。”顧二柱將紙揉成團遞給老兒子,“爹心裡有底了。回頭你和你岳父也說一聲,就不要寫在紙上了。”
“兒子知道的,就是接下來要你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兒子怕一時給了忘了才今早特意寫下來給你看的。”
顧二柱心想也是這麼一回事,他家六郎還不至於傻啦吧唧的在準備寫畫老大老多一卷紙的時候就先寫這個了。
見老兒子還知將紙團撕了,再用火摺子放火盤上點燃燒了,還拿釺子等著要捅散紙灰的樣子,他笑了笑搖頭。
隨後,他也不等老兒子忙好再回到他身邊叨叨了,索性就近先看起八仙桌上方攤開的紙張上面內容。
嗯,這個莊子想整個麻布袋之前說了,這個莊子有做蜜餞的果園想加一個果酒,也行,自家釀的果子酒就很不錯……
顧文軒用手巾擦拭著雙手,轉回到顧二柱身側的時候,他爹還速度不慢的已經從原地轉到八仙桌另一側了。
說好的不識字呢?
當然,他畫的草圖基本上一目瞭然不說,他寫的備註也是能簡白絕不玩高深,他爹能看懂一點都不奇怪。
有一種人,他自幼起學什麼都很快,只是缺了有人從中引導,他如今的祖父祖母毫無疑問的不是稱職的父母。
若是當初換成供他爹讀書科舉,以他爹的智商情商,和對照組趙家相比,顧家搞不好在二十前已經超過趙家了。
“這些,你老子我都看懂了,不得不說我老兒子腦子還是很好使的!就是,六郎啊,地裡的活兒,你咋整不明白?”
“啥?”顧文軒一臉不解,目光再掃了眼他爹所指的地方,“我沒錯啊,養豬養啥的不就是為了肥田?”
“不是這個,每個莊子配上豬圈啥的不會有錯,之前那三個莊子就整得老好了,爹說的是拋糞。”
春耕開始,有一個活兒必須要忙的,那就是拋糞。
往往是前一年夏季的時候,先開始準備漚肥工作。
漚肥的糞坑就非常大,往上堆得高如小山的,堆積了一個冬天,等入冬變得特別瓷實,要用釘耙將土雜肥敲打碎了。
當然,這些重力氣活兒是強勞力活計,有佃農的是佃農的活兒,沒有佃農也是僱傭的長工,不然一般僕人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