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半夏還不知她已經成了小白氏心目中最不缺銀子的主,但她近日來確實收銀票收的手都軟了。
從高府管事來拉貨開了頭,接著就是趙三爺,又是江家,還有新錢家的,大豐收啊,如何不開心。
當然,不能翻各倉庫登記冊,一翻起,開心減半,有這麼多銀票進賬,可想而知倉庫一準空蕩蕩了。
“還好,也就幾個原本計劃要出貨的倉庫清空了,原材料庫房裡面還是和正月開工那時差別不大。
尤其是貴重的香料,能用的了多少。我之前算過了,原材料裡面有緊張的也就大豆,去年囤的還是不多。”
周半夏心知肚明不是去年囤的大豆不多,誰能想到榨油坊和豆腐坊剛遷移過去就來訂單,還至今供不應求了。
偏偏這兩個作坊的管事已經一再申明完全可以用大豆花生等等兌換油換豆製品了,還是極少有人以物換物。
不知是她去年秋天收大豆收太狠,以至於臨近莊戶人家都沒存貨了,還是買家嫌棄以物換物比率不合算。
好在三個莊子囤的地瓜土豆是快要供應不上做粉條,但大豆花生庫存量還算可觀,以現有的消耗量扛到九月份應該問題不大。
即使這幾個月訂單突然暴增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此次入手的幾個莊子清單上就各有不等數目的菽,菽就是大豆了。
還有地瓜土豆,“別忘了那幾個莊子裡的大豆除了留種的以外要運過來,還有地瓜土豆也要分一分粉條坊那兒——”
“分不了。我打算就近讓每個莊子佃戶先挑一部分當種子,剩下的借給他們過完青黃不接時節等收成了再還。”
周半夏聞言頓時雙手一滯,可不,這腦子,又忘了此時外面是什麼時節,只怕那幾個莊子佃戶一日兩頓都是喝稀。
不該的,前幾天還稟報上來的每個莊子剛和佃戶簽好的實實在在稅後四六租,不該想不到佃戶存糧肯定不多了。
“既然租子定下來了,還不如索性提供些福利,不求這些佃戶對我們有感激涕零,能配合莊頭踏實種田就行了。
還有一部分各莊子囤在糧倉的粗糧,不單各莊子僕人要吃用,還牲畜也用到,目前要搬動容易人心亂了。
還是等等吧,大豆啥的實在不夠暫且找田家調動一二不成問題,至於地瓜土豆,那三個莊子做完粉條,天氣也熱了。
大不了早個把月停工,到時人手空出來的多了,調動到作坊或是莊子哪兒的都可以,不會有人閒著容易生事。
我推敲過了,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包括接下來各莊子春耕春播,還有抓羊羔豬崽子那些等等也有專人專管了。
所以我去年年底才說今年少不了提升幾個人上來當管事,原先大小管事的月例,相對而言也要往上調一檔才行。”
“這是應該的,沒有想馬跑又不讓馬吃草的道理。”說著,周半夏當即默算了一下如此一來大致要多增多少月例支出。
“再提升二十個管事,月例也不多。”顧文軒一看她神色便知她在想什麼,“一人五兩,二十人才一百兩。
再加上原先大小管事,就是加上兩三百人月例全部依次往上調一檔才多少,倒是那幾匹馬,我這次失算了。
之前怎麼就鬼迷心竅地惦記起那幾戶人家有好馬了,結果好了吧,那些馬居然一溜兒吃的精細飼料。
說難聽點,養那一匹馬都能養二十號人了,我是有多想不開打這主意了,媳婦兒,整整十匹馬啊!”
聽到這兒,周半夏不由笑出聲,還啊了,“少來,當我不知我們家護衛訓練少不好馬才遭你惦記上的?
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要心疼養馬耗費錢財,雲大爺巴不得要走。這個價錢可以了,上馬市哪買得到。”
“不心疼又多支出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