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子還以為這話是自己說出口了，沒想到被長媳給搶了，冷眼旁觀著，等著老伴再來一聲你瞅老二敢不敢。
“你姑我腸子都毀青了，咋就教不了。”顧老太直搖頭嘆氣，“你爹起先去老二家也是捧老二臭腳了？”
“啊，爹你去了啊？”
顧老爺子沒等到想聽到的話，再聽長媳這麼一問，嘟囔一聲蠢婦，轉身便走，三步並作兩步的進堂屋。
“爹——”
“別喊了。”顧老太苦笑嘆氣，即使聽不清，還能看不明白臉色？“再喊要讓你回孃家待兩天了。”
小田氏傻眼，“關我啥事，我又沒惹他，他心裡不痛快還想拿我出氣，還是我姑父呢，我爹都沒這麼不講理。”
顧老太無力擺手，懶得再說廢話，喊了一聲孫女二妞，讓小田氏趕緊去灶房瞅瞅飯菜做好了沒有。
怪事。
二妞呢？
二妞咋沒應聲？
小田氏有些心虛地撇開目光，“我讓四郎帶二妞進城了。”
這一下子，顧老太真怒了。
這個家裡，大郎媳婦在城裡，三郎坐月子，四郎媳婦要養胎，四郎今早進城找他爹還讓二妞一塊去？
想她一大把年紀伺候孫媳！
小田氏被顧老太狠狠掐了一把，啊的嚎一聲，眼見顧老太想找棍子，嚇得她急忙往顧四郎小兩口屋裡躥去。
李氏是沒有見到這一幕，不然心裡更痛快了，好在此時她的心情也很美，這回可算出了口惡氣趕走人了。
“……起先你婆婆和虎妞在，娘都不好說，她（小田氏）還有臉跟人說我幫顧家和馬家生閨女了。
說你要是懷不了，嫁妝遲早落到虎妞孩子手上。當我跟她一樣沒腦子，還想挑撥離間來了。”
怎麼可能。
大梁有律令。
妻子的嫁妝有獨立性，可以為夫家使用，但要經妻子同意出文書，嫁妝也不會被併入夫家家族財產析產。
即使因膝下無所出，有記庶子到名下，或是過繼子嗣，他們能繼承的也就祖業家產，而不是什麼嫁妝。
嫁妝合法的繼承人，首位都是其妻親骨肉，一旦其妻無所出，哪天不在世了，其孃家都有權要求歸還了。
周半夏心想她手上的東西，別說有律令在前，沒有明文規定也不是誰想繼承就既能繼承得了。
什麼她的嫁妝遲早要落到虎妞孩子手上，無關她有沒有孩子，不管夫家侄子，還是孃家侄子，侄子只能是侄子，也僅僅只是侄子。
“……幸好姑爺有親大哥，要不然有這麼一個會算計的夫家大伯孃，她兒子又多，我和你爹要愁死了。”
“不要聽她胡說八道，傳這些話的也不是什麼好人。你放寬心，就她那樣的，不用我髒手，有的是人收拾她。”
有的是人收拾她？
李氏激動了，學閨女的壓著嗓門，悄聲問：“誰，娘認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