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把造紙的,還有油紙加工啥的都給挪到那頭。”
又瞎折騰了!顧二郎沒好氣地白了顧文軒一眼,“造紙還好說,那個油紙加工坊在前頭好好的挪它幹啥。”
“不想讓我岳父白賺租子了。”
顧二郎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從書房前面的臺階上摔下來,“說人話。”
“那頭挨著集市,如今上那頭歇腳的人也多了,裡頭還都是桐油,剛好挪過去回頭也省了來回拉紙加工。
再一個,等挪出來,那地方我還有大用,索性趁這回一次搞定,往後不管哪個作坊要擴張都無須改動了。”
“你心裡有數就行,不要趁著你媳婦如今不管事就胡來了,照你這折騰勁兒,我真擔心有座金山都不夠你花。”
顧文軒哈哈一笑,“也就眼下兩三年支出大,往後就安穩了。從河西回來有沒有見著三叔老叔他們嗎?”
“有。”顧二郎略作遲疑,想想好像沒什麼可隱瞞,“從村尾回來的時候遇上了三叔,他要去老叔家找老太太。
聽他說兩個老人鬧彆扭,老太太一早去了老叔家,老爺子一天下來只朝食喝了一碗粥,我就陪三叔去了老叔家。
到老叔家,聽老太太的話意,其實也沒啥,估計是老太太說啥把老爺子惹惱了,昨晚在炕上被他踹了一腳。
老太太被踹惱了,一大早起來不搭理老爺子跑老叔那兒去了,我看了老太太也沒帶換洗衣裳啥的去老叔那兒。
聽三叔說老爺子只喝了一碗粥,她就罵咋不餓老爺子啥的立馬要回去了,我和三叔老叔還送她回老院。
到老院,連三郎媳婦都帶孩子上三嬸那兒,家裡只有大伯孃和二妞娘倆,老爺子一個人躺在屋裡頭。
瞅著又可憐,我給他把了脈,身子骨還行,就是上火了,沒有啥大毛病,還問咱爹啥時回來,說咱奶罵他老不死。”
“後悔了吧,知道少哪個兒子都不能少咱爹了吧?哈哈哈……”顧文軒可沒有半點同情心情,幸災樂禍地笑了。
顧二郎見狀搖頭而笑,從他懷裡搶過兒子,拍了拍兒子小屁股,讓兒子下地玩著,“主要還是被大堂伯嚇著了。
不說太爺爺在世,他有多得寵,大爺爺再咋惱他還是會慣他這個弟弟,換成大堂伯當族長,說他已經是在罵他了。
他這輩子哪受過此待遇,就是二爺爺老罵他,還是心疼他的,一下子落差大了,大侄子當族長,他是有些怕了。
是怕,還不是後悔,就他那個人,到如今他還是隻會怕咱爹當真不想搭理他,老叔又只要咱奶,不要他。
我從那兒出來的時候,他還說咱爹孃不在家,讓我和你大嫂多看著點,要讓弟妹順順當當把孩子生下來。
還挺講究地說了好聽話,說不管是男是女,不管隨父隨母,他這個曾孫一準讓咱顧家上下齊心,要護好了。
可見他並不糊塗,心裡啥不明白,知道你當真不待見他了,這不就惦記起你孩子來了,連上下齊心都說出口了。
還有,不是我多心,他說‘上下齊心’這話的時候,聽著更像是想在我前面罵三叔老叔,老叔當時就笑不出來了。
倒是三叔,不知聽出來了沒有,回了老爺子一聲,瞅把你操心的,我二哥能不把家裡頭安頓好了才出遠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