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二聽到二兒子這一聲提醒,他便忙不迭點頭以示知曉,免得一貫主意大的二兒子不信他又私下胡來。
他幾個兒女啊,論機靈滑頭,二兒子數最前頭,可也因機靈滑頭老覺得自家吃虧,不像大兒子聽話懂事。
每回說啥事兒,他這個當老子的只要稍稍慢點頭,好了,回頭能偷摸給他整事兒,上回去府城就是這個樣子。
他都不知這個兒子是啥時和三弟妹說好的去府城投奔三弟,就來了個“爹,我想回村住兩天”的跑了。
他要不是後來隔了幾天剛好回村喝喜酒還不定啥時能知這個兒子壓根不在村裡,嚇得他差點以為兒子被人謀財害命了。
能和村子那頭管家串通瞞住一家子,是夠機靈,可惜不是大聰明。
真正的聰明孩子躲都來不及,哪會還自投羅網跑去府城,躲都來不及了,不要瞎摻和他三叔家事幹嘛的。
這裡都知道侄子哪有兒子親,還想借他三嬸遞來的梯子投靠他三叔,這孩子還是太小瞧了他三叔啊。
說了也沒用,早就和孩子說了,打誰主意別打你們三叔主意,還不聽了,幸好給這孩子謀著衙門差事。
但願還能在大哥當官的年頭,衙門多少給大哥幾分薄面,讓這孩子在衙門裡頭多學著點啥叫人情世故。
為防二兒子不單想讓他在家盯著縣諭大人,二兒子自己不在家還瞎來的派人盯著,趙老二又幹脆利落地回了一聲,“好,爹不會忘。”
但盯著?
估計沒啥用。
有些人愛財,可有些人更愛才,他們青陽縣這位縣諭大人就不咋看重錢財,不然幹啥好好的縣令不幹來這當縣諭。
至今能讓縣諭大人應邀上門做客的人家也就那麼兩三家,倒是二柱子的老二和長順子的大兒挺招縣諭大人待見。
與其盯著縣諭大人接下來咋整,還不如找二柱子家老二打聽,只可惜二柱子和長順子跑京城那頭還沒回來,不然找他們親家倆人更妥當,就是不知這親家倆人能不能趕在衙門發賣這回抄沒東西回來之前到家。
二月的天還冷得很,前幾天下雪,雪化成冰,道路難行,馬車不好趕路,直到快午時方抵達古家莊村口。
馬車要進莊子門崗時還需停一下,在馬車上補了個覺的趙三郎無需車伕隨從或是趙大朗提醒便自然醒來了。
掀開車窗簾子一瞅?
好傢伙,熱鬧的,外頭空地上停了好幾輛騾車牛車,來來往往搬臺東西的老少爺們還有不少。
馬車繼續前行。
“咱青陽縣大小酒樓是不是都用顧家豆油豆腐?荒地值錢了,大哥。”趁著馬車走動無人靠近,趙三郎趕緊附在趙大郎耳邊提醒。
不管是豆油還是豆腐,一律要用到黃豆,黃豆還無需多好的田地種植,趙大郎拍了下二弟示意他坐好之後贊同點頭。
“種豆子還能肥田,依我看咱們家就不要再添置鋪子了,如今外頭就有人說咱們趙家佔了城裡大半好鋪子。”
趙大郎再次點頭,“是夠扎眼,還不知縣尊大人啥來頭。”
“一準不小。”
顧文軒能推測到趙家二房兄弟今日必然會來一人,既然有些事情塵埃落定,他便不再“剛好不在家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