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亞光絹珠繡金絲挑線裙,束一條白玉鑲翠綵鳳文龍帶,釵如天青而點碧,雙耳掛著流銀嵌珠,一雙繡鞋金縷銀線,繞著五色牡丹,華貴難言。秀目澈似秋水,嬌靨白如凝脂,烏黑細眉微微挑起,通身若有淡淡光華。雷逍遙見其模樣和裝扮與往日已有所差異,但依然能分辨出她就是樂嵐。
樂嵐懷抱一把短琴,正臉色輕鬆的從容應對,陣陣殺伐之音化為有形音波,將獠影的某一次攻擊盡數化解。只是其左肩處衣衫破碎,隱隱有血跡滲出,似乎受了輕微傷。
“區區兩個中期的妖孽,也膽敢潛入後方作死,還偷襲老孃,馬上就讓爾等神魂爆裂瘋癲自殺。”樂嵐臉色微寒,右手快速撥動琴絃,立即變了語調。
“錚——!”一聲刺耳的絃音驟然響起,兩個獠影立刻發出滋滋怪鳴,左手捂頭面露痛苦,卻依然沒有停止攻擊。
“《蘊靈十音》第七篇——冥王宴客!”
聲音幽寒音調慘慘,彷彿惡魔在咀嚼骨片,又彷彿幽靈用利爪撓牆,周圍頓時寒風四起,冷颼颼陰森森溫度大降。就連光線也暗了下來,陣陣魔魂鬼語隱隱哭嚎,甚至虛影重重來回串動。
兩個獠影立即不堪其擾,身軀有些遲緩,就連攻擊的精準度也受到了影響。然而一雙藍色的小眼依然寒光閃爍,每低沉嘶叫一聲就跳起斬下。
雷逍遙見此女沒有吃虧,就開始仔細欣賞起對方的容貌,一別近百年,這丫頭似乎成熟了不少。嬌軀更加豐腴,甚至有些微胖,原本白皙的臉頰開始泛紅,修為上的進境還算可以,似乎跨入中期境界二三十年了。
此女突然右手兩指狠狠勾動琴絃,兩道銀光快速射出,並且化為方天畫戟,帶著尖鳴聲分別射向獠影。兩隻獠影立刻停止攻擊,並將利刃快速在身前揮動,形成層層刀幕企圖阻擋,卻聽樂嵐冷冷一笑。
“如此這般就想抵擋老孃的冥王怪刃,簡直痴人說夢。”
前兩層刀幕一碰觸方天畫戟,立即消失不見,兩隻獠影閃電般後退,左爪上同時多出一塊尺許的紫色木牌。往身前一丟就迎風暴漲,變成三四尺厚近丈長的木牆,上方刻有三朵妖異的花束,花蕾左右搖擺著,盪漾出陣陣紫光。
“爆——!”樂嵐見此一聲冷喝,方天畫戟虛影陡然爆裂,將刀幕徹底擊潰,自中間射出一道細細白光,直接紮在木牆之上。頓時將其徹底洞穿,順著獠影身軀激射而去,兩隻獠影頓時驚懼,厲叫中狂扭軀體,終於躲過致命一擊。但是胯部左側依然被撩了一下,頓時出現寸寬血槽,藍色血液立即湧出。
樂嵐對此有些失望,左手一抖就多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金色琴絃,向短琴上重重摁去,頓時整個琴身光華大放。附近虛空的氣勢驟然發緊,無形的威壓從琴身散發而出,兩隻獠影不知從何處抓出一小把黑色粉末兒,向傷口上狠狠一抹。
在雷逍遙驚訝神色中,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恢復。樂嵐趁機迅速往口中扔進一顆豆粒兒大小的黃色丹丸,似乎要施展什麼厲害的神通。
雷逍遙忽然向遠處天際望去,那你正有一道銀灰色的虛影快速向這裡飛來,居然又是獠影。樂嵐的氣息正在穩中攀升,臉上已開始泛出紅暈,似乎要以雷霆手段擊殺兩個異獸,然而她驟然轉身,也發現了遠處的動靜。凝眸一望頓時花容陡變,來的獠影竟然是後期境界的厲害傢伙,其臉色歷史難看起來,而兩隻獠影卻發出歡快嘶鳴,黑色利刃再次舉起。
那隻獠影還在數十里外,就歡快的嘶鳴一聲,接著一陣嘰裡呱啦的叫喚,好像在表達什麼。接著其身上爆發出強大的靈壓,手中一把雙刃鬼頭彎刀高高舉起,隨著快速接近,那威壓也越發強悍,是件上品法器。樂嵐銀牙一咬,將短琴高高舉過頭頂,雲袍無風飄動,背後浮現出一株三尺高花樹,無數繁花光霞閃動。
獠影那把雙刃鬼頭彎刀已狠狠斬下,裹挾著無盡威能發出淒厲吼叫,似乎要擇人而噬。就在樂嵐狠心拼命之時,異變乍然突起,附近數十里驀然被三種耀眼彩色強光渲染,緊接著三把黃、紅、藍色短劍分別射向各自目標。黃色短劍快如閃電迎向鬼頭彎刀,只見虛空閃過一道利刃,接著就是哀鳴響起。那把彎刀直接被斬為兩段,短劍已到了後期獠影身前。紅藍雙劍已如切菜般,把兩個中期獠影從腰部斬為兩節,慘嚎聲把樂嵐嚇得臉色發白,隨之大喜過望。
後期獠影大驚失色卻反應奇快,連連祭出三件法器,分別是一塊土黃色巨型石塊和一本黑漆漆書冊,另外是一把古怪的八角形木盒。短劍只微微一頓就把石塊字中間破開,依然刺向黑色書冊,而兩外兩把達到目的後卻消失不見了。中期境界獠影殘軀內頓時飛射出兩個兵乒球大小的黑色核桃,一個閃動就要奔西方逃遁,尖利的琴絃被撥動了兩次,頓時多了一對亡魂。後期獠影早已興奮皆無,換上了無盡的恐懼,果然左右兩側虛空中劍光再起,無盡的鋒利之意牢牢鎖定了他。
忽然三把短劍合為一處,向其射出一個光點並詭異消失,獠影淒厲叫聲中,渾身爆發出真正銀灰色波紋。然而所有都是徒勞,本就纖瘦的腰部霎時出現大號窟窿,連妖核都未能逃脫。一切都在三個呼吸時間內發生,樂嵐從驚駭中還未回過神來,三道錯亂耀眼光霞已消失無蹤。附近又空空如也,似乎沒出現過一樣。
“迅速打掃戰場撤離,告訴你多少次了,一定不要單身孤行。”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隨後再也沒有聲息。
“是!多謝前輩救援恩德,晚輩即可後撤。”樂嵐立即深深一禮,隨即將三個獠影殘屍盡數捲走,迅速向南疆飛遁而去,其眉頭卻微微皺起。
‘我從未聽聞過此種聲音的前輩,對方又是何時告誡過我莫要獨行的?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