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身材十分瘦小的男子被帶了上來,他其實就是一個小侏儒,三十多歲的人,身高卻儼如三歲孩童,但長得卻很勻稱,杜伏威見到他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此人是歷陽望族黃氏家族養的一個小伎,綽號鼠郎。
“鼠郎,你家主人有什麼訊息要告訴我嗎?”
“我家主人有一封信要我帶給大王。”
小人取出一卷信,呈給了杜伏威,杜伏威就著月光看了片刻,不由暗暗心喜,隋軍在城中休整,碼頭那邊只有兩千人,自己帶的軍隊足以迅速消滅對方。
杜伏威打的如意算盤是要摧毀隋軍戰船,使隋軍不得不步行回江都,然後他利用熟悉地形的優勢,將隋軍主力擊潰在六合山中。
現在他得知隋軍碼頭只有兩千駐軍,他立刻意識到機會來臨了。
他當即吩咐一名手下,“速去通知齊將軍,三更時分一起動手。”
“遵命!”士兵轉身飛奔而去,
這時,杜伏威又對小鼠郎笑道:“回去告訴你主人,給我牢牢盯著隋軍主力,如果發現隋軍集結,立刻在城頭射火箭通知我。”
“鼠郎知道了。”
小人邁開小腿跑了,杜伏威盯著瘦小的身影跑遠,他又望向灑滿了月光的歷陽縣城,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獰笑。
.........
鼠郎奔回了北城牆下,遊過護城河,隨即鑽進了城牆洞裡,這個城牆洞是杜伏威特地挖掘的一條密道,利用城牆底部的破損,將幾隻掏掉底部的水缸連在一起,便形成了一條秘道,為了防止隋軍發現,這條秘道的入口在一處城牆邊的大樹樹洞內,樹洞很小,只容孩童鑽入,黃氏家族恰好就有這麼一個侏儒小人。
鼠郎剛從樹洞內爬出,頭頂上忽然撒下一張大網,將他牢牢縛住,旁邊衝出幾名埋伏的隋軍士兵,紛紛笑道:“小鬼頭被抓住了!”
鼠郎在出城遊過護城河時就被隋軍士兵發現,他們立刻稟報了當值主將羅士信,羅士信很快便找到了樹洞,他不露聲色,守株待兔,果然把爬回來的鼠郎抓個正著。
“羅將軍,他不是小孩!”一名士兵辨認出了抓住的孩童,萬分驚訝道。
羅士信走上前,只見網中人嚇得縮成一團,活像一隻果子狸,他用火把照了照鼠郎的臉,分明是一張成人臉龐,羅士信也驚訝地笑道:“看來今晚收穫不錯,抓住了一隻狸貓。”
張鉉的臨時軍衙就設在郡衙內,兵不厭詐,多年作戰的直覺告訴他,杜伏威既然設下埋伏,就絕不會甘心只收獲了百名騎兵,他一定還藏身在歷陽郡,等待另一次伏擊自己的機會。
所以張鉉白天只是訓斥地方官員,並不拿他們問罪,他相信這些官員一定會有人暗通杜伏威,這就叫欲擒故縱。
張鉉負手在大堂內來回踱步,等待訊息,這時,一名親兵在堂下稟報,“啟稟將軍,羅將軍抓到了一名探子。”
張鉉笑了起來,自己所料不錯,他立刻令道:“讓他來見我!”
片刻,羅士信快步走進了大堂,遠遠大笑,“將軍,看我抓到了什麼?”
張鉉見羅士信手中拎著一個小孩,不由奇怪地笑道:“你怎麼抓一個孩子!”
“孩子?”
羅士信哼了一聲,將‘孩子’扔到地上,力量稍重,‘孩子’痛呼了一聲,張鉉也聽出了端倪,分明是成人的聲音。
他上前細看,那‘孩子’居然還有鬍子,一雙小鼠眼裡驚恐萬分。
“將軍,此人偷偷鑽出城,進城時被我們抓住。”
侏儒張鉉見得多,但還沒有見過身材這麼勻稱的侏儒,從背後看他絕對是一個兩三歲的孩子,但臉上卻不折不扣是個男子,而且滿臉狡詐,張鉉早發現這個小人右手有老繭,顯然也是個練武之人。
“你不想吃苦就老老實實回答,出城做什麼?”張鉉蹲下來笑問道。
“我....我出去抓....野味。”
小人眼珠子轉得極快,“我喜歡在野地裡烤著吃。”
“是嗎?既然你是抓野味生活,那就不需要用劍了。”
寒光一閃,小人右手大拇指被連根斬斷,鮮血噴湧而出,愣了一下,小人殺豬般嚎叫起來。
張鉉用匕首抹一下他的耳朵,“是不是耳朵也多餘?”
“我說....我說!”
小人嘶聲慘叫道:“我是去....見杜伏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