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通見羅士信闖了大禍,大喊道:“快去救御史!”
士兵一擁而上,擋住了幾名宣旨官,混亂中魏文通低聲對羅士信急道:“羅將軍快逃,否則我無法交代了。”
羅士信抹去眼淚,抱住師父的屍體翻身上馬,大喊道:“跟我衝出去!”
五百餘名騎兵和十幾名張須陀的親兵紛紛上馬,跟著羅士信衝出了虎牢關,魏文通反手一劍刺中自己大腿,他半跪在地,大喊道:“抓住羅士信,別讓他跑了。”
鼓聲如雷,在一通叫喊聲中,數百名騎兵絕塵而去。
魏文通長長嘆了口氣,這就是殘酷的現實,百戰軍功永遠不如官場人脈,可惜大隋的柱樑就這麼崩塌了,他心中無奈之極,只得命人將宣旨官扶回營房休息。
羅士信將張須陀葬在虎牢關外的一座山谷中,又種一棵樹作為標識,他跪在墳前大哭一場,這才帶著哀傷的騎兵向北海郡飛馳而去。
東郡黃河之上,一支由百餘艘運糧船正緩緩向西而行,這是從北海郡運來三萬石糧食,準備給張須陀軍隊的應急之糧。
糧草由三百名士兵押運,但他們並不知道張須陀的軍隊已經在三天前兵敗,不僅張須陀軍隊兵敗,楊慶的軍隊也退到滎陽郡,裴仁基的東線軍隊退到了濟陰郡,瓦崗軍捲土重來,將東郡全部佔領。
船隊逆水而行,岸邊百名縴夫拉拽著船隊,船隊速度十分緩慢,就在這時,十幾艘快船從一道河灣裡駛出,片刻奔至船前,在兩百步外攔住了船隊的去路。
船隊上的隋軍士兵頓時緊張起來,紛紛張弓搭箭,箭尖對準了這十幾艘不速之客。
這時,岸上的縴夫也驚呼起來,只見數千軍隊從樹林裡殺出,攔住了去路,嚇得縴夫們紛紛跪地求饒,一杆寫著‘瓦崗’二字的大旗迎著河風飛舞。
押運軍糧的隋軍校尉見勢不妙,連忙喝令道:“立刻調頭!”
“校尉,來不及了。”後面士兵大喊。
校尉一回頭,只見身後又駛出數百艘小船,滿載著瓦崗軍士兵,攔住了他們的退路,而他們前面又駛來數十艘大船,攔住了水路。
這時,一艘快船迎面駛來,為首站著一名頭戴銀盔的年輕大將,手執一杆亮銀槍,身材高大魁梧,長得格外的英姿勃勃。
他長槍一指,厲聲喝問道:“是哪裡的隋軍?”
隋軍校尉心中頓時升起一線希望,擺手制止住了想發箭計程車兵,也高聲道:“我們是青州之軍,奉張將軍之令運糧至此,不是來和你們交戰!”
這名年輕大將正是瓦崗軍的水軍統領徐世績,這兩天瓦崗軍正全面恢復東郡的控制,包括水軍也開始重新出水,他們在瓦崗山北面的黃河水澤內藏匿了數百艘船隻,徐世績第一次率領水軍進入黃河,沒想到正好遇到張鉉派來送糧的船隊。
徐世績驚訝道:“是張鉉的軍隊?”
“然也!”
徐世績著實有些為難,在英雄會進京之時,張鉉暗中向他表達了招攬之意,雖然他沒有答應,但也不想得罪張鉉,斷了自己一條後路。
尤其張鉉重返青州,他更不想替瓦崗軍招惹上這個強敵。
徐世績沉吟片刻問道:“你們可是送糧食給張須陀。”
“這個……”
隋軍校尉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張須陀和瓦崗軍正在交戰,送糧給張須陀,對於瓦崗軍而言豈不是在資敵?
徐世績看出了校尉的為難,便淡淡道:“張須陀的軍隊已經被我們擊潰,其餘隋軍也已撤走,你們也走吧!我不為難你,不過希望下次不要再讓我碰見你們。”
徐世績回頭喝令道:“撤開一條路,讓他們走。”
隋軍校尉沒想到對方居然放了他們,連忙拱手道:“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徐世績笑了笑,“請轉告你家將軍,徐世績向他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