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鉉笑了起來,“原來說了半天遷都,真正目的是為了引出這件事,為何還要轉彎抹角,不直接說出來?”
杜如晦連忙解釋道:“殿下,遷都也是大事,這其實也是登基話題中的一部分,大家都想問遷都之事,所以我先談遷都,倒不是刻意轉彎抹角。”
張鉉微微一笑,“我只是開個玩笑,我知道遷都是大事,所以我也很認真回答,這樣說吧!十年內肯定不會考慮遷都。”
“多謝殿下明確此事,其實殿下在凱旋進城時,應該能感受到天下民眾對殿下登基的認可,為什麼殿下還要向後推移呢?”
張鉉當然記得進城時,數十萬中都民眾山呼海嘯般的‘皇帝陛下萬歲!’呼喊聲,甚至他的相國們也跟著振臂高呼,更不用說軍隊,他登基的時機已經成熟,成為皇帝陛下已是眾望所歸。
但張鉉卻在這件事遲疑不定,倒不是什麼道義上的問題,他不欠隋朝任何東西,現在宮中還有個年幼的小皇帝,但大家早已把他忘記,甚至連蕭太后也不把他放在心上,這其實也是對孩子的一種保護,他可以平平安安退位,不會有性命之憂。
張鉉之所以遲遲不肯登基,主要還是李淵所說的軍政之權,他沒有兄弟子侄,不可能像李淵那樣讓宗族掌軍權,但如果他以皇帝身份干預軍事,會不會也出現唐朝的弊端,朝堂干預軍事太深,這是唐朝軍事屢屢失敗的根源。
但張鉉也知道,時機一旦成熟,他就必須抓住機遇,機遇視窗一過,再考慮登基就會有阻力了,雖然他的阻力不會太大,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眾志成城,因收復洛陽使他的威望到了頂點,這確實是他登基的千載良機。
沉思良久,張鉉嘆口氣道:“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杜如晦心中暗喜,齊王終於鬆口風了,不再像從前那樣一口回絕,他們有希望了。
這時,堂下有侍衛稟報:“殿下,房軍師求見!”
杜如晦起身道:“我這裡沒什麼事了,向殿下告辭。”
張鉉點點頭,“登基之事,我需要好好考慮,現在暫時不要談這件事。”
“微臣明白!”杜如晦行一禮,告辭而去。
不多時,軍師房玄齡走進了堂內,房玄齡的官房也在五樓,和杜如晦就是門對門,房玄齡職務是長史,也就是軍方的最高文職官員,除了軍師策劃外,他還主管對外情報,原本一些軍務也由他主管,但這些雜務很分散他的精力,張鉉便將各種雜務從他各種職責內去掉,讓他能專心輔佐自己。
“殿下,剛剛接到長安情報署一份快報,我覺得挺有意思,送給殿下也看一看。”
房玄齡將一份快報遞給了張鉉,張鉉接過快報笑道:“我們坐下說話。”
兩人坐下,親兵給二人上了茶,張鉉這才仔細看這份報告,報告是新任長安情報署頭子呂平所寫,他在報告中羅列了李元吉的種種劣跡,並指出李元吉完全可以成為第二個王世惲,接下來又說到了李元吉正在威脅於筠一事,致使情報署被迫燒掉了青雲酒肆。
張鉉看完了報告,笑道:“為什麼要燒掉青雲酒肆,留給李元吉栽贓不好嗎?”
房玄齡明白主公的意思,主公是希望矛盾擴大,李元吉和關隴貴族的矛盾尖銳,自然會削弱唐朝的根基,房玄齡笑了笑道:”他們也是一種本能反應,畢竟青雲酒肆真是長安重要的情報據點,萬一被李元吉查出什麼問題,恐怕會威脅到情報署的安全。”
“不用解釋,他很清楚,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張鉉笑著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