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百餘名騎兵和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於筠的府門前,這是楚王李元吉的馬車,李元吉已經進於府快半個時辰了,依然還沒有出來,這是很少見的情況,李元吉從來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侍衛們正在聚在一起聊天,忽然有人低喝一聲,侍衛們紛紛站起身,只見楚王李元吉怒氣衝衝從府中走出來,後面跟著於筠之子於唯銘,這讓侍衛十分震驚,於筠居然沒有親自送楚王殿下出來,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元吉走到門口,又回頭對於唯銘道:“告訴你父親,讓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李元吉要做的事情沒有辦不成的,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我給他一夜的時間考慮,明天中午之前答覆我,否則,休怪我李元吉翻臉不認人!”
說完,他快進鑽進了馬車,喝令道:“走!”
百餘名騎兵簇擁著馬車浩浩蕩蕩而去,於唯銘始終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冷冷地望著李元吉的馬車離去,他長這麼大,從未見過父親發這麼大的火,竟然用送客的方式將李元吉趕出府門,也不怪這麼憤怒,這個李元吉分明是強盜,進門就要青雲酒肆,這和明搶有什麼區別?
其實一座酒肆送給李元吉也無妨,但李元吉的態度太惡劣,用強勢壓人,一向外軟內硬的父親怎麼可能答應,更何況青雲酒肆有更深一層的作用。
於唯銘返回房間,只見父親還在滿臉怒氣地在大堂上負手來回踱步,於唯銘連忙行禮道:“父親,他走了。”
“他臨走時說了什麼?”於筠冷冷穩定。
“他說......”
於唯銘略略遲疑一下道:“他讓父親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限我們明天中午前答覆他,否則休怪他翻臉不認人。”
“說得好!翻臉不認人,我倒要看看他怎麼翻臉不認人。”
於筠立刻寫了一封信,交給兒子道:“你立刻去青雲酒肆,把這封信交給高瑾。”
......
當天晚上,位於務本坊忽然燃燒起大火,火勢迅猛,嚇得全坊民眾和金吾衛士兵都趕來滅火,雖然拆掉了隔壁的幾座民房使得火勢不再蔓延,但青雲酒肆的大火卻無法撲滅,到天亮時,這座曾經生意火爆的酒肆被燒成了白地。
更要命是,有人大火中看見黑氣從天而降,侵入地中不見,這讓極為迷信的坊民們驚惶萬分,大家紛紛集資數百貫錢,準備在酒肆廢墟周圍修一座牆,以阻擋邪氣擴散。
幾名動心想買下這片土地的商人聽說有邪氣入地,都打消了買地的念頭,無論修建什麼,都不會有任何生意,哪個客人會來邪地吃飯就餐?
楚王府,李元吉終於得到了青雲酒肆被焚燬的訊息,頓時讓他勃然大怒,不用說,這就是於筠的答覆,用玉石俱焚的方式來告訴自己,他寧可燒掉酒肆,也絕不給自己,還編出邪氣入地的謊言來斷自己重建酒肆的希望,恨得李元吉咬牙切齒。
“去把崔文象給我找來!”
不多時,崔文象匆匆趕到李元吉的書房,在洛陽被釋放後,崔文象當然不敢回家族,他曾經出賣過族人,家族那些長老還不把他撕成碎片才怪,崔文象便來到長安,直接投奔了李元吉。
他曾經作為王世充的特使出使過太原,那時太原之主還是李元吉,在交往中,李元吉頗為欣賞他,想挽留他為直接做事,那時崔文象正得王世充寵幸,他當然不會答應,不過他也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表示他將來一定會為楚王殿下效力,所以當他離開洛陽後,便立刻趕來長安,毫不猶豫投進了李元吉的懷抱。
李元吉也頗為欣賞崔文象,一方面崔文象曾是王世充的相國、戶部尚書,有一定的資本,但更重要是,崔文象和他臭味相投,所出的主意狠毒犀利,非常適合李元吉的胃口。
“卑職參見殿下!”崔文象恭恭敬敬行一禮。
“崔先生聽到訊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