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殿外的長廊上,秦王李世民臉色鐵青地快步向天下御書房走來,他心中的憤怒已經快掩飾不住,在他前面帶路的宦官一陣陣膽寒,不知是誰引發了秦王殿下滔天怒火。
就在半個時辰前,李世民接到了上洛郡駐軍送來的緊急報告,又有一支滿載生鐵的船隊在淅陽郡被摧毀,三百名押船士兵全軍覆滅,只逃出了五名船伕。
在短短四十天內,這是第二次船隊被擊沉,這讓李世民怎麼能不憤怒,大軍原本要出擊淅陽郡,但幷州出事,這又使父皇改變了計劃,暫停對淅陽郡出擊,也停止追究獨孤懷恩之死。
父皇這一系列被動的決策令獨孤家族嚴重不滿不說,還危及到唐軍在荊州的存在,使唐軍上下都深感挫折。
李世民也不例外,他主管東面戰場,無論洛陽還是荊州都是他負責的地域,現在父皇為了幷州而放棄荊州戰略,在李世民看來,這無疑是顧此失彼,被隋軍牽著鼻子走,實在太被動,而這第二次毀船事件足以證明他們應對上的失策,戰略上的被動。
李世民在御書房外稍等了片刻,一名宦官出來道:“殿下,聖上召見!”
李世民深深吸一口氣,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又整理一下衣冠,這才走進了父皇的御書房。
出乎他的意料,御書房內居然有不少人,除了大哥李建成外,還有裴寂、劉文靜、陳叔達和唐儉,每個人神情嚴肅地望著他進來。
這讓李世民心中有些不安,難道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快步走上前,跪下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皇兒免禮!”
“謝父皇!”
李世民起身稟報道:“兒臣有重要情報要稟報父皇。”
李淵緩緩道:“你是要說淅陽郡發生的事情吧!”
李世民一怔,父皇怎麼知道?
但一轉念他就明白過來,這一定是上洛郡官府的快報,李世民是得到駐軍的稟報,而同樣的事情官府也要報告朝廷,很顯然,官府稟報的速度比軍方快了一步。
這並不是官府的效率比軍方高,而是官府先抓到逃回上洛郡報信的幾名船伕,審問結束後兩天後才把訊息告訴上洛郡駐軍,李世民得到訊息當然會慢一步。
這讓李世民心中略略有些不滿,父皇召集眾人商議為什麼不通知自己,難道不想再讓自己過問此事嗎?
李建成看出了兄弟臉上有些不悅的表情,便給他解釋道:“我們也是剛剛才得知發生在淅陽郡之事,準備安排完秋收事宜後便通知二弟前來商議。”
李世民這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在商議秋收事宜,他心中的不滿略略平息,連忙道:“皇兄誤會了,臣弟只是心急江夏郡生鐵和粗銅庫存大量積壓,如果再不解決淅陽郡航運問題,長安的生鐵和銅料又要斷貨了。”
“江夏那邊積壓了多少生鐵和粗銅?”李淵問道。
“回稟父皇,生鐵大概積壓了五百萬斤,粗銅也有百萬斤。”
李淵又向陳叔達望去,陳叔達連忙道:“上次我們用黃金向關隴和巴蜀各家大戶換了幾百萬斤銅器,現在鑄錢的銅料倒不缺了,但生鐵確實緊張。”
“赤鐵礦的籌備進展如何?“李世民問道唐儉道。
“回稟陛下,已經快結束了,應該很快就可以開採了。”
李世民愣住了,他聽得一頭霧水,連忙問道:“父皇,什麼赤鐵礦?”
李淵微微一笑,“難道朕沒有告訴皇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