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慶讓兒子送裴仁基出去,他心中卻在考慮張須陀為何不來拜訪自己?
不過想到張須陀連敗瓦崗軍,自己和瓦崗軍作戰卻一戰擊潰,對比實在太強烈,他心中就忍不住一陣嫉恨,裴仁基卻懂得進退,懂得體諒自己的心情,相比之下,這個張須陀也太不把自己放在心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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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縣,張鉉拿下費縣後,並不急於進攻臨沂縣,而是著手賑濟饑民,維護秩序,尤其防止民眾趁亂去城外麥田搶糧,對費縣實施嚴格的進出管制。
張鉉之所以遲遲不進攻臨沂,是因為他知道孟讓絕對不會喪失機會,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搶奪孫宣雅的兵力和地盤。
孫宣雅有五萬兵力,除了費縣的兩萬軍外,還有臨沂三萬軍,分別由六名將軍率領,現在孫宣雅成了戰俘,這些臨沂之軍是想主動投降隋軍?還是會自相殘殺,張鉉需要耐心等待幾天。
臨時軍衙的大堂上,張鉉站在臨沂縣的木製模型前沉思,木模型是幾個工匠根據官府的藏圖連夜趕製而成。
士兵們又根據賊軍戰俘的招供,新增了不少臨沂縣的防禦措施,使這座木製模型更加接近真實狀態。
片刻,張鉉拾起木杆對周圍幾名大將道:“昨天士信提出臨沂地勢較低,可以利用沂水來進行水攻,我考慮了一下,水淹城池雖然可行,但這會摧毀即將成熟的上萬頃麥田,對普通民眾傷害也太大,所以我考慮還是不用水攻,我們可以用計取臨沂,實在不行就直接硬宮!”
“可是城門有吊橋,而且護城河寬三丈,很難過去。”旁邊尉遲恭憂心地說道。
張鉉看了一眼沈光,把木杆遞給他。
沈光明白張鉉的意思,接過木杆指向東門,“各位將軍,東門的吊橋有三十年沒有更換了,我特地走過幾次,走在上面吱吱嘎嘎作響,箍鐵已經鏽跡斑斑,我們可以在夜間破壞吊橋,再用棚式攻城槌進攻城門,效果應該不錯。”
“什麼叫棚式攻城槌?”眾人皆不解地問道。
張鉉在一旁笑道:“這是一個工匠提出的建議,我讓他們先造一架模子。”
眾人對張鉉所說的棚式攻城槌非常感興趣,七嘴八舌繼續追問:“將軍能不能細說一下?”
“大家有興趣可以去工事營自己看,如果有更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來,不過我告訴大家,這次攻打臨沂縣或許用不著攻城槌,我覺得可以故計重施,派斥候進城裡應外合。”
沈光吃了一驚,連忙道:“啟稟將軍,現在臨沂縣應該防禦十分嚴密,斥候恐怕很難進城了。”
“不!恰恰相反。”
張鉉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我不攻打臨沂,就是給孟讓幾天時間進行戰爭準備,我相信現在進城比任何時候都容易。”
眾人一臉愕然,張鉉笑道:“你們自己出城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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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告辭退下,大堂上漸漸安靜下來,張鉉這才對一直沉默不語的房玄齡笑問道:“先生似乎有想法?”
“將軍,屬下還是建議把孫宣雅放回去。”
房玄齡低聲道:“當然是有條件放他回去,讓他撤離臨沂縣,這樣我們便可以兵不血刃地佔領臨沂縣,就算孫宣雅變卦,但他回去後必然會與孟讓內訌,不管是孟讓死,還是孫宣雅死,能都大大削弱臨沂的防禦,對我們攻打臨沂縣很有利。”
張鉉嘆了口氣,“其實我是擔心被人抓住把柄彈劾,說我們私放匪首,而且這種事情很難解釋清楚,聖上也未必肯聽解釋,我權衡了利弊,還是覺得放了他得不償失。”
房玄齡擅長戰術謀略,但在戰略還是略有不足,他確實沒有考慮到朝廷那邊的危險。
房玄齡一時默然無語,半晌他問道:“那將軍是怎麼考慮?”
張鉉淡淡道:“我需要和孫宣雅再談一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