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艘被燒得千瘡百孔的大船緩緩在黃河北岸靠停,船上的數十名士兵和船伕激動得歡呼起來,他們是唯一倖存的船隻,費勁千辛萬苦才終於回到黃河北岸。
早已等候在岸邊的百餘名士兵搭上船板,讓船上的人上岸,這時,有人大喊一聲:“大帥來了!”眾人紛紛閃開,只見王世充滿臉凝重地快步走來。
船上一名為首校尉上前單膝跪下:“參見大帥!”
“是誰襲擊你們?”
王世充按耐住滿腔怒火問道:“其他弟兄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大帥,我們也不知是誰襲擊,但可以肯定是數百騎兵用火箭燒船,我們措不及防,大部分船隻都被燒燬,至於其他弟兄,我們不太清楚,只知道很多落水游上岸的弟兄都被抓捕了。”
“騎兵?”
王世充疑惑地問身旁的崔洪丹道:“難道是張鉉的軍隊?”
崔洪丹點點頭,“極有可能是張鉉的軍隊,在青州只有張鉉有一支五百人的騎兵,雖然裴仁基沒有下令軍隊北上,但裴仁基卻管不住張鉉的軍隊。”
王世充頓時怒道:“我沒有去他的北海,他來齊郡做什麼?”
“大帥息怒,現在我們需要摸清情況,既然船隻被毀,那麼留在南岸的千餘弟兄也難以回來了,他們現在的境況如何?這才是關鍵。”
王世充想到那一千士兵,他不得不強忍怒氣,回頭對兄長王世惲道:“煩請兄長去一趟北海郡,和張鉉談一談,看看他到底抓了我們多少弟兄,我希望他把所有人的放回來,看看他是什麼態度。”
王世惲連忙躬身行禮,“我明白了,這就出發去北海郡!”
王世惲當即帶了兩名隨從坐上一條小客船,船隻向北海郡駛去,他不敢前往齊郡,而是直接前往清河郡。
........
和上次張鉉視察北海郡碼頭相比,碼頭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首先是五座用青石砌成的大倉庫已經完工,碼頭也用青石修砌,已完工了三百多步,足以停靠幾艘大船。
目前數百名工匠正在必要的軍事防禦設施和官衙,一些資訊敏銳的商人已搶先買了地,開始建造商鋪,不遠處,一支三百人的軍隊已經駐紮在碼頭上。
王世惲座船剛剛靠岸,一隊巡邏士兵便將王世惲團團圍住,“什麼人?”士兵們惡狠狠地喝問道。
“在下是清河郡王大將軍的使者,奉命特來拜訪張將軍!”
為首校尉打量一下王世惲,冷冷道:“你來晚了一步,張將軍一個時辰前剛剛離去。”
“哦!”
王世惲心中懊惱,連忙問道:“張將軍去哪裡了?”
“應該是返回臨淄縣,這段時間他都在那裡!”
“那我可以去嗎?”
為首校尉看了他片刻,回頭令道:“第一隊兄弟送他去臨淄縣!”
........
黃昏時分,王世惲在三十名士兵的嚴密監視下抵達了臨淄縣。
張鉉也剛在兩個時辰前抵達臨淄縣,此時的臨淄縣已幾乎難民和遷移之民擠滿,幾天前才有一萬餘,短短兩天時間,從齊郡逃來的清河郡民眾已超過了三萬。
張鉉率軍在臨濟縣全殲王世充強盜軍、拯救全縣的訊息如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齊郡各縣,各種細節傳得神乎其神,張鉉的霹靂出擊和裴仁基的軟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張鉉已儼然成為了齊郡民眾的救星,越來越多原本留居齊郡的民眾選擇遷移到北海郡,臨淄縣是從齊郡過來的第一縣,儘管逃來的人數已超過三萬,但依舊有大量的民眾在遷移的路上。
幾乎整個北海郡的官員都趕到了臨淄縣,登基名冊,安排住宿,提供糧食等等,各種事情忙得官員腳不沾地,張鉉特地命尉遲恭率領三千軍隊趕來協助官員們維持秩序。
在一輛剛剛抵達的牛車前,張鉉正和牛車的主人聊天,這是一對老夫妻帶著孫兒同來,牛車上裝滿了各種家居物品,但孩子的父母卻沒有跟來。”
“老丈的兒子和媳婦怎麼沒來?”張鉉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