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雖然大軍南下,但出於慎重,他還是在糧道四周內佈下了百名斥候,這是作為一個主帥應有的謹慎。
糧道是裴仁基這次南征的重中之重,若糧食供應不上,他們將全軍潰敗,所以裴仁基對糧食安全看得重之又重。
這天中午,在隋軍大營以北約二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崗上,一支由五名騎兵組成的斥候隊正在小河邊休息吃午飯,他們打了一隻獐子,烤得噴香,眾人吃得正興高采烈,忽然,頭頂大樹上的哨兵大喊起來,“有軍隊!”
眾人嚇得紛紛跳了起來,向西面望去,只見一支數千人的隊伍正向官道這邊疾速奔來,為首一名大將,手執一把帶金環的大刀,縱馬飛奔,他們雖然穿著隋軍的盔甲,但戰旗不是隋軍,而是王薄的軍隊。,
這時,一支由數百輛牛車組成的糧車隊正從遠處向這邊駛來,斥候們都驚呆了,他們的糧車隊眼看要受到襲擊了。
斥候最終反應過來,紛紛翻身上馬,衝下山崗向糧食隊疾奔而去,但已經晚了。
輛車隊也發現了黑壓壓的數千賊兵殺來,車伕跳下牛車便逃走,護衛糧車的數百名士兵迎戰而上,片刻便被數千賊兵包圍了。
五名斥候見勢不妙,調轉馬頭向南面二十里外的隋軍大營狂奔去,只有大軍趕來援助才能救這支糧隊。
不到半個時辰,五名斥候便奔到了隋軍大營前,隋軍大營剛剛築成,高高的板牆大門上站著數十名哨兵,幾名斥候騎兵飛奔而至,急聲大喊:“我們有大事要稟報主帥!”
恰好裴仁基在大營北門旁巡視,他聽到稟報聲,連忙走上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啟稟主帥,我們糧隊遭到賊兵襲擊!”
裴仁基大吃一驚,急問道:“在哪裡?有多少賊軍?”
“就在二十里外,大約有五六千賊軍。”
裴仁基倒吸一口冷笑,愣住了,怎麼回事,是從哪裡來的五六千賊兵?
這時,駱振玉也衝了上來,急道:“大帥,先去救糧車,其他回頭再說!”
一句話提醒了裴仁基,他當即命令秦瓊守住大營,自己則率五千軍隊向北疾速趕去,但只到半路,他們便遇到了突圍出來百餘名隋軍殘兵,大部分都受了傷,裴仁基勒住戰馬喝問道:“誰是首領?”
一名校尉上前跪下泣道:“將軍,五千名賊兵將我們包圍,弟兄們抵擋不住,拼命突圍,大部分都戰死,只有我們逃出來。”
“那糧車呢?”裴仁基又急問道。
所有士兵都低下頭,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前方大喊:“大帥,快看!”
只見前方十里外濃煙衝起,裴仁基又恨又急,猛抽一鞭戰馬,向濃煙處疾奔而去,駱振玉一揮手,“跟上!”
五千士兵跟隨著裴仁基向前奔跑,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被伏擊的戰場,糧車和糧食堆放一起,在烈火中熊熊燃燒,數百頭牛全部被殺,滿地屍體和鮮血,還兩百多名戰死的隋軍士兵,場面十分慘烈。
裴仁基呆呆地望著眼前一幕,他深知糧路被斷意味著什麼,但現在該怎麼辦?他頭腦裡也亂成一團。
駱振玉嘆了口氣,“主帥,這應該是郭環的軍隊!”
“什麼?”
裴仁基驀地回頭問道:“這個郭環是什麼人?”
“啟稟大帥,這個郭環名義上是魯郡陪尾山的亂匪,其實就是王薄的人,他怕孫宣雅說他欲謀魯郡,所以讓郭環扮作新崛起的一支亂匪,軍隊和裝備都是王薄支援,大約有五千人,剛才卑職也問了突圍的校尉,他說為首賊將使一把帶金環的大刀,那就是郭環的兵器。”
裴仁基頓時急了,“王薄還有一支軍隊在外面,你為何不早說?”
“卑職.....卑職根本沒有想到這個郭環。”駱振玉無比歉疚地低下了頭。
這時,旁邊參軍梁迅勸道:“大帥,現在不是責怪駱將軍的時候,我們應該想想對策,卑職很擔心這個郭環會偷襲新泰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