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我們抓住了跟隨少年前來的一名隨從,他招供說那少年是李善衡的兒子。”
張鉉沉思片刻,對韋雲起笑道:“看來我們得分兵兩路了。”
韋雲起微微一笑,“我也是這樣考慮,而且制定了詳細的計劃。”
他將一卷紙遞給張鉉,張鉉立刻將捲紙在桌上仔細看了一遍,頓時又驚又喜,這個韋雲起思路巧妙,果然很厲害啊!
........
夜幕悄然降臨,按照韋雲起制定的計劃,三更時分是守衛換崗之時,由陳旭帶五十名弟兄去搶李善衡的家人,而張鉉親自動手將李善衡奪走,先把人藏匿在西市附近,韋雲起已事先安排好了空房,天亮後再分批出城。
張鉉已經換了一座宅子,就在關押李善衡那棟宅子的隔壁,直線距離關押李善衡的房間只有三十步,韋雲起已事先安排士兵挖掘了一條簡易地道,這就是整個計劃中最絕妙的一環,挖地道奪人,神不知鬼不覺。
張鉉已經畫了一張草圖,他指著李善衡所住的房子對兩名隊正道:“三更時分動手,你們兩人各帶二十名弟兄,一個負責抓人,另一人掩護,我們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把人搶走,所以下手絕不能容情,明白吧!”
“卑職遵令!”
兩名隊正抱拳行一禮,匆匆去了。
這時房間裡只剩下張鉉和韋雲起兩人,韋雲起猶豫一下,緩緩道:“有一件事我決定還是要告訴將軍。”
張鉉有點奇怪地望著韋雲起,難道他還有什麼事情隱瞞著自己嗎?
韋雲起沉思一下道:“事實上,我早就發現李善衡藏在這裡,而且我也知道其內幕不是那麼簡單。”
張鉉並沒有打斷他的話,靜靜等待韋雲起繼續說下去。
“把李善衡藏在這裡的人竟然是宇文述的謀士許印,張將軍想不到吧!”韋雲起笑了笑道。
張鉉眼中終於露出了驚訝之色,這著實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宇文述謀士許印藏匿在這裡,他心念急轉,“難道宇文述在扮賊喊捉賊嗎?”
“這倒不是,我可以肯定宇文述真是在尋找李善衡,問題出在許印身上,他應該是背叛了宇文述。”
張鉉沉吟一下問道:“那許印現在是在替誰賣命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他自作主張,或許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所以我說這個案子絕不是那麼簡單。”
張鉉默默點頭,照這樣說,這件案子確實不簡單,他又看了一眼韋雲起,平靜地問道:“為什麼韋縣尉肯告訴我這些?”
“我的任務是幫助張將軍找到李善衡,至於一些幕後的東西,我確實不應該多說,但我不希望將軍為一個李善衡捲入高層的權力鬥爭中去,所以我想提醒將軍三思,到底要不要抓這個李善衡?”
張鉉輕輕嘆了口氣,“多謝韋先生提醒,但有些事情我必須去做,雖然會很危險。”
“將軍為什麼必須去做,我覺得你其實可以不做,連裴尚書都說你可以再升一級。”韋雲起目光銳利地注視著張鉉。
張鉉走到窗前,久久注視著東方,他聲音略略有點傷感,卻又那麼堅定。
“那麼多將士為國戰死沙場,卻得不到任何撫卹,那麼多將士不顧生死為國血戰,卻沒有獎勵,至少他們應該能得到一點什麼,讓死者安息,讓生者公平,這就是我必須做的原因。”
韋雲起久久凝視著張鉉,最後他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那麼我想再提個建議,我們不妨改變一下計劃,立刻動手,在城門關閉前出城,以免夜長夢多!”
........
韋雲起的策略很巧妙,他用挖地道的辦法,暗挖一條地道,直通李善衡所住房子的背後,出口在一叢花木之中,從中午開始他們便著手挖掘這條地道,一直到夜幕降臨,這條地道便挖掘成功了。
一名隊正在出口處觀察良久,確定四周無人,這才帶著兩名身手敏捷計程車兵奔出地道,迅速貼身在牆邊,隊正透過窗紙縫隙,只見一名男子正和一個少年坐在桌前吃飯。
只見男子後頸上有一顆黑色大痣,此人應該就是他們要抓的李善衡了。
隊正向兩名士兵點點頭,他們取出兩管竹管,向房間裡吹入了大量迷粉,隊正則帶著另外幾名手下堵在門口,假如迷香被李善衡識破,他們就立刻破門抓人。
迷粉的效果非常好,只片刻,房間裡的父子二人便暈了過去,隊正大喜,用布掩住口鼻,率領士兵潛入了房間,扛上父子二人便迅速鑽入地道離去了。
在院門外站在兩名對方的看守,四周的屋頂上部署了七八名監視者,他們卻做夢也想不到,有人竟利用地道將他們看管之人給劫走了,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
隨著轟隆隆關閉城門的鼓聲敲響,一輛馬車駛出了上東門,與此同時,陳旭率五十名手下偷襲了城外的一座民宅,搶走了李善衡的妻子和一對兒女,十幾名看守倒在血泊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