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圖語氣帶了幾分孩子氣的不滿。
段幼珊看著程南圖,隨即輕笑,“我在乎又怎樣?你能跟你那群鶯鶯燕燕斷了嗎?”
她反笑地望著他,程南圖瞬間哽住。
他從大學開始就是玩咖,流連各種女人身邊,同等世家的名媛都看不上他這種,只有段家這種已經落魄的門第,才能勉強配得上他的身份。
他是喜歡段幼珊,她漂亮,溫柔,他主動追的她,追她的那一年他都很安分。
但一年過去了,定了婚約,他也膩了。
他沒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他就是煩她,不讓碰,還對他不冷不熱。
程南圖一腳踩下油門,道:“隨你。——我叔叔回國了,你今天表現好點。”
段幼珊微怔。
他叔叔?
就是那個如今把持著整個程家的那位神秘莫測的大佬?
車子一路開到程家老宅,老宅極為考究採用江南之地的白牆青瓦,大門敞開,裡面栽種各種名貴的綠植,榴花如火,百卉千葩。
這也是段幼珊第一次來程家,這次來主要是告知程家老爺子訂婚日期的。
段幼珊不緊不慢地走在後面,目光忽然落在了一株白花身上。
那白花是水培種在黑灰色的陶瓷盆上,那花開得極為漂亮,枝葉舒展,雪白潔淨,遺世獨立的清冷,若有若無的清香蔓延。
“這是……”段幼珊低道。
傭人笑著解釋道,“這是瓣蓮蘭花,三爺入睡困難,需要這種花香才可安神入睡。”
段幼珊若有所思地點頭,旁邊的程南圖嘖聲道,眼神盡是炫耀,“你別看這就是些普通的花,一盆至少價值兩百萬。”
兩百萬……?段幼珊瞠目。
這麼小小一盆就能賣到兩百萬的價格?
花這麼多錢就是為了催個眠?
不愧是程家。
倏然,一聲“小叔!!”,程南圖嗓音激動拔高。
段幼珊回過神,抬頭,一道冷白如雪的面孔猝不及防地闖入她的視野。
大腦裡“轟——”地一陣雷聲,他僵在原地。
只見不遠處的男人修長玉立的手指持著灑水壺,身穿雪白如玉的襯衫,解開三顆扣,墨髮乾淨利落,眉眼清冷如雪,睫毛濃長,一片陰翳倒在那細小的淚痣上。
手腕處的佛珠襯得他骨節突出,他不緊不慢地澆水,明明是最為簡單的動作他卻行雲流水,猶如春水煎茶般自如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