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怔在原地的李壽亭不禁在想,如果時間能夠退回到出使平城,他一定不會接下這個差事。
原本想的是,自己憑藉朝廷顧命大臣的身份,不僅可以狠狠的羞辱劉啟,而且,等把他帶回慶都,廢其太子之位,那便是大功一件。
待楊文淵退下以後,那丞相之職,自然而然的就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可現在,從這道新聖旨下發的一刻起,就全都破滅了。
他清楚的認識到,自己不僅是毫無功績不說,還站在風口浪尖上,直接得罪了這位身兼數功的太子爺。
這種身份的忽然調轉,讓他一時間有些錯愕。也可以說,是有些難以接受。
直到劉啟,已經是快要走到了跟前,這才反應過來。
“臣...臣知罪!”
李壽亭果斷跪下,腦袋都快埋在了土裡。
這個時候,能當孫子,就當孫子,決不能擺任何的架子。萬一惹得太子不高興,他這做事不拘一格,甚至是殺了自己,都有這個可能。
“李大人,你也算是朝廷的老臣了,不遵禮法,直呼本王名諱,這點本王也就不跟你計較了。”
“但你構陷本王謀反,李大人,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劉啟的口吻非常輕柔,可李壽亭,卻感覺如芒刺背。
“殿下,微臣也是奉命行事而已,這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
千算萬算,李壽亭怎麼也沒有料到,事到如今,還是會被劉啟抓住了把柄。
可誰都能預想到,劉啟真的是帶著三萬的兵馬,便將印之國的反叛給解決了呢?
做了這麼多年的兵部尚書,在他的認知中,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樣吧李大人,本王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如何?”
李壽亭心念,怕不是又要被太子給狠狠的坑一把。
可一想到,如果不同意的話,大機率會跟楊蓄一般,不僅要遭受皮肉之苦,而且還會非常狼狽的回到慶都。
腦子的這個畫面一出現,李壽亭就開始連連磕頭。
“殿下請吩咐,老臣只要能夠做的到,絕對在所不辭!”
劉啟笑著點了點頭。
“李大人,方才你也聽到了,如今皇上命我等,繼續與匈奴進行對戰。”
“然,本王心裡是這般計劃的,先派一名使臣過去,跟匈奴言談,只要他們肯,自願的將漠河以北,割讓給我大慶,同時再賠償牛羊數十萬,金銀財寶無數,我大慶可以考慮,與他們停止刀兵。”
漠河,是草原最大的一條河流,也是可以說草原人最為重要的生活倚仗。
並且,這裡對於匈奴而言,也是他們的腹地。常年都會有重兵進行把守。
若將漠河以北,交予大慶,無異於是等於把自家的命脈,拱手交到了對方的手中。
同時匈奴重兵將會北撤,推到更為寒苦之地。
如此一來,對大慶的威脅不僅將不會存在,同時,他們匈奴想要發展,也會更加難上加難。
這就好比,去別人家,問他,能不能把你家的臥室給我是一樣的。
更何況,在劉啟的條件之中,還有財物索取的要求。
李壽亭聞言大驚。
如今匈奴的計劃剛剛被劉啟挫敗,現在又讓他到匈奴,商談這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不明擺著,就叫他去送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