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靜靜地躺在那裡，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他的左胸腔裡狠狠地疼了一下，緊接著眼底就潮溼了，她在做夢，夢見他不要她了。
他輕輕地坐在了她身旁，把她輕輕地抱在懷裡。
……
……
那一晚，她做了很多夢，每個夢都非常凌亂，有些夢是關於阿夜的，有些夢是陌生的，可是卻彷彿存在於她的記憶深處。
黑暗中亮著一盞微弱的燈火，那燈火搖曳不定，忽明忽暗，忽然，黑暗中響起一個男人悲傷的聲音：
“桑桑，是我錯了，是我不好。”
“桑桑，別離開我，求你。”
“桑桑，我捨不得你，我捨不得你。”
她很久沒有做這個夢了，好像自從阿夜帶她去醫院做檢查之後，她就沒再做這個夢，可今晚是怎麼了？她怎麼又夢到他了？
夏瀟瀟掙扎著想要醒來，可是夢魘牢牢地困住了她，讓她緊張又害怕，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衝破束縛，艱難地從夢中醒來。
她睜開了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彷彿很久沒有呼吸過氧氣。
忽然，她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身軀包裹著，有一隻手臂甚至緊貼她的肌膚，夏瀟瀟瞬間就清醒了，就在她準備大聲呼喊的時候，她忽然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男人的味道，那味道里夾著淡淡的酒的香氣，是阿夜。
夏瀟瀟愣了，怎麼會是他？他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床上，還這樣親密地抱著她？
她的眼角驀然一紅，他一定是來看兒子的，因為喝醉了，所以才會這樣抱著她。
溶溶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了進來，她凝望著他的臉，他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睡得很沉，忽然，他的眉頭動了動，然後就緊緊地摟住了她，把她嚇了一跳。
“桑桑，對不起，是我不好。”
“桑桑，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桑桑，桑桑——”
他清淡的嗓音在午夜裡忽然響起，讓夏瀟瀟徹底驚呆了，這和夢裡的場景簡直分毫不差，一模一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夢裡的那個男人是誰？
是他嗎？
那個桑桑又是誰？
是他心愛的女人嗎？
可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她的夢裡？
他們之前真的只是訂過婚嗎？
眼角有液體輕輕滑落，滑進她的嘴角，鹹鹹的，帶著微微的苦澀。
阿夜，我夢見了你，你夢見了桑桑，那桑桑又夢見了誰？
阿夜，我愛著你，你愛著桑桑，那桑桑又愛著誰？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迴圈，她就陷在了這個迴圈裡。
……
……
“爸爸，你怎麼在這裡？媽媽呢！”鍾小寶搖晃著鍾立夜的胳膊。
鍾立夜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鍾小寶穿著一件小背心躺在他懷裡。
鍾立夜愣了一下，他昨晚來看她和兒子，本打算抱她一會兒就走，可是沒想到竟然睡著了，而且這一覺就睡到了天亮。
鍾小寶坐了起來：“爸爸，媽媽呢？”
鍾立夜也坐了起來：“不知道。”
“媽媽會不會走了。”鍾小寶神色焦急，立刻從床上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