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沒有說話,任憑謝晚棠說話,但是神情有幾分抑鬱。
“沁兒”依舊站在原地,陰沉著眸色凝視著二人,後頭的周知衡跟宋岸也萬萬沒想到這所有事情直接被謝晚棠一口拒絕,不由得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都沉著幾分難看之色。
周知衡伸手遮住那玉石,蹙眉道:“這姑娘怎的——”
“我們同芸娘無親無故,絕不會因為芸娘而傷害身側的人,更不會成為親近之人的軟肋,若是芸娘因此而喪命,是我們對不住芸娘,我們會想辦法將人救出來,若是……我們會為她料理後事。”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了謝晚棠冷靜的聲音從玉石之中傳了出來。
“以及,周太子既然敢如此威脅於我,那便要知曉我們背後的人都是誰,說實話,太子既然知曉我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那也該知曉莫要用這些有的沒的來威脅我們,當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若是逼急了我們,便莫要怪罪我們同太子以及九王爺來個魚死網破了。”
“再說了,只怕比起你們所謂的異世之說,皇上大概更加狐疑你們的這些鬼神之說……也不知曉比起你們那些個沒證據的說法,若是皇上知曉周太子與九王爺來往甚密的話,鹿死誰手便尚未可知了。”
透過玉石只能聽見謝晚棠冷靜且漠然的聲音,並不能瞧見對方臉上的神情。
周知衡險些將手中玉石捏碎,不可置通道:“她、她怎麼……她們那個世界的人難道都這般冷漠無情?竟然是這般自私自利之輩,卻是本王小瞧了他們?宋遇跟那個謝晚棠……真是可恨。”
他陰沉的挪開手指:“哦?謝大小姐既然如此肯定,那本王便拭目以待了。”
說罷,周知衡伸手在玉石上頭敲了兩下,那玉石便在瞬間滅了光芒,恢復成一塊普通的玉石。
隨手將玉石收入懷中,周知衡蹙眉道:“倒是有些讓我吃驚——”
他見宋岸卻一改方才暴怒之色,並不著急,反倒是幽幽的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臉上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弧:“她不願意又如何?不過一介女流之輩罷了,她能夠懂什麼,一個小丫頭片子總是喜歡意氣用事,以為同人相處了幾日便得了真情,便要做什麼犧牲自己的大英雄。”
“她不願意,可是方才宋遇的聲音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聽了個真切。”
周知衡微微一怔,腦中極快思考了一下,便想起了方才謝晚棠拒絕他時,宋遇的那句“那不行的,棠棠——”便即刻在姑娘話音落下之時極快的響了起來,雖並未將一句話說完,但也已經足夠了。
那句未曾說完的話中滿是震驚與慌張,滿滿的不情願。
周知衡微睞雙眸,便見宋岸輕輕笑了一聲:“小姑娘家家的總喜歡意氣用事。”
“但是總有聰明人在的,她不願意同我們結盟,那自然還是有聰明人願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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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滲出血跡,滴落在面前素白的紙張上面。
伍月臉色蒼白的睜開了眼睛,摸了摸戴在自己手腕間的翠玉手鐲,待呼吸穩定片刻後便將那畫著古怪圖案又沾染了血跡的紙張收了起來,揉成一團置於燭火上任由其燃燒起來。
紙張迅速被火苗吞噬,從伍月手中脫離,悠悠的飄落在地上。
一團紙張很快便燒成了灰燼,瞧不出半點原來的痕跡。
伍月踩到那灰燼上面,用腳輕輕一拂,那灰燼便散開,只餘下一道不起眼的髒汙。
她收回視線,將目光投向了鎮國公府中的前廳。
“哦?謝大小姐既然如此肯定,那本王便拭目以待了。”
“沁兒”聞見謝晚棠的回答後,仍舊一臉陰沉的冷笑了一聲,最終丟下了那麼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後,沁兒的神情便逐漸地褪去了陰冷,雙眸逐漸蒙上了一層恍惚茫然之色,她仍舊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的歸於平靜時,雙眼便也閉了上來,彷彿站著睡著了一般。
宋遇蹙著眉頭,正要上前看一看,便見沁兒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