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棠委實沒有想到這個郭公子這般好套話。
她面上沒有露出半分笑意,只是倉皇無助的低下了頭,似乎極為難過的模樣:“她說的難道就能夠相信麼?萬一是她在哄騙你呢,我從未欺負過秦素妙,你為何——”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都是她們騙你的呢,我從未、從未如此欺負過她。”
謝晚棠咬唇哽咽著:“你仔細想一想,你說碎月姑娘同秦素妙向來形影不離,如何恰好她單獨出府就讓你給碰見了呢?這其中必然是有什麼算計的,你可莫要上了她人的當。”
聞言,郭公子面上露出了憤憤然之色,痛斥道:“枉恆城百姓都說你心地善良!”
“可是沒想到你卻是這種挑撥離間的小人!秦姑娘在恆城那麼多年,一向是受到百姓愛戴,只有你這種算計她的小人才會說出這種話來,碎月小娘子是秦姑娘的心腹,她如此溫和可愛,怎麼會做出你說的那些事情,哄騙於我做什麼?”
“你莫要以為秦姑娘不待見本公子,本公子就會受你挑撥!”
聞言郭公子言辭鑿鑿,謝晚棠心中想笑,想著原來你也知曉自己不受待見。
她只是垂淚道:“我同暮行哥哥兩情相悅,既然秦姑娘對暮行哥哥並無此意,那我又為何要為難於她?欺負她於我有什麼好處?碎月姑娘隨口一說,你便如此欺負於我……”
“行了行了,碎月小娘子同我說的清清楚楚,這其中必然不可能有什麼誤會的。”
郭公子卻是不耐煩的打斷了謝晚棠的話語,輕哼一聲:“行了,本公子不想再聽你詆譭秦姑娘了,碎月小娘子說的話絕不可能作假,本公子同你說了那麼多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
郭公子錯開摺扇,輕哼一聲。
“瞧在你生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本公子也不會對你太差,會為你尋個好去處的。”
見郭公子一臉得意洋洋,謝晚棠深知他也就知曉那麼多了,再多套些什麼話也套不出什麼太有用的東西,不由得深深地嘆了口氣,一邊搖著頭一邊詢問:“哦?什麼好去處?”
她斂去了面上的楚楚可憐之色,神情便有幾分漫不經心。
郭公子見她忽而一點都不害怕了,不由得心中狐疑,故作深沉道:“我要將你發賣出去,發賣到很遠很偏僻的地方,將你買到窯子裡面去,你——”
“你方才說,你要幹什麼?”
郭公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面前的姑娘半垂著眼眸,視線懶洋洋的落在不遠處,像是完全沒有聽他說話一般,與此同時青年的身後響起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
同郭公子面對面站著的幾個侍衛齊齊的抬起了頭,僵硬著看向郭公子身後。
他們臉上的神情有幾分恐懼,努力將自己的聲音平緩下來:“公、公子……”
郭公子心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了身後——
整齊而熟悉的將士們整整齊齊的站在門口,將破廟齊齊的圍了起來。為首的兩個人冷著眼看著他們,俊朗的青年懶洋洋的瞧著他們,倒是另一位姑娘沉著臉,彷彿要掐死他們一般。
郭公子頓時雙腳一軟,下意識的往旁邊退開一步:“秦、秦將軍……”
他不認得宋遇,但是卻認得秦素妙的姐姐——鎮守在恆城的秦將軍。
“姑娘!”
跟隨著宋遇而來的疏影橫斜見謝晚棠安全了,不由得鬆了口氣,齊齊的奔了過來,越過郭公子幾人,連忙蹲上前將謝晚棠扶起來,擔憂道:“姑娘,奴婢扶您起來,可摔疼了?”
橫斜伸手拍了拍謝晚棠身上的灰塵,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公子。
她故意提高聲音嘟囔道:“若是讓將軍知曉了,肯定直接是一刀將這賊人砍死了。”
郭公子白著臉色,卻不怕她一個小丫鬟。
“你倒是讓江暮行來,本公子就不信他敢!”
“奴婢說的可不是江少將軍,”橫斜見謝晚棠的手肘摔青了一塊,不由得心疼而生氣,冷聲道,“奴婢說的是我們將軍——鎮國公謝家,你敢這般冒犯我們姑娘,便等死吧!”
郭公子臉色蒼白,張嘴還想詢問些什麼,便聞見宋遇開了口。
青年轉過頭同秦將軍說話:“本王來恆城也有好幾日了,怎麼不知曉附近有窯子呢?”
“……此事,我定會給王爺,謝姑娘一個交代。”
秦將軍臉色鐵青,緊握長劍,視線牢牢地盯著郭公子。
“勞煩郭公子移駕,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清楚。”
見方才還意氣風發的郭公子蒼白著一張臉,握著扇子的手還在不住的發抖,宋遇“嘖嘖”了兩聲,悠閒的看向走過來的謝晚棠:“雖然但是吧,這法子還挺不錯的。”
謝晚棠“唔”了一聲,並未說話。
一個時辰前宋柳找過她之後,謝晚棠轉頭就去找了宋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