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下,風雲將變。
向來溫和的青年抬頭看了一眼面前拿著劍對著自己的人,又看了眼城牆下已經開始慌亂的亂民們,面上仍是那副平靜的笑意:“原來,我以為我是螳螂,卻不想蟬就是黃雀罷了。”
“宋斐!”秦將軍震怒,“怎麼會是你!你竟然敢——!!”
“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宋斐丟棄了長劍,平靜道,“你殺了我罷。”
江暮行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晌,將劍收了起來,淡聲道:“我不殺你,”話落,便見對面青年臉上平靜的面具被打破,露出幾絲慌亂來,“將宋斐關起來,容後再議。”
“江兄——!”宋斐震喝道,“我做了——”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江暮行抬手,劍柄朝下擊在宋斐肩膀上,宋斐便閉上眼睛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再也不能將方才的話給說完。
“將人關起來,”江暮行平靜道,“沒有我的手令誰也不許去見他。”
“是!!!”
青年轉頭,看向了城樓之下尚在馬背上的姑娘,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清掃戰場。”
嚴緒隨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不由得“嘖嘖”了兩聲,搖著扇子懶洋洋道:“我說人不見的那麼快,必然是去找你去了,我都不曾找到你在何處,她倒是有些本事。”
“方才的箭射的很準,這位謝小姐倒是頗有幾分能耐。”
嚴緒下了結論道:“我收回前言,那位林姑娘……有待考量,不過謝小姐倒是個妙人,若她對你是真心的,那她跟著你偷偷到此,倒也看得出來很是用心。”
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說了良多,卻見青年轉頭道:“你去幫我辦一件事。”
“恆城不比京中,我不放心旁人來照顧她,你吩咐人回京將她的兩個貼身侍女接過來。”
嚴緒揚了揚眉頭,剛張開嘴巴便見江暮行已經丟了劍,縱身一躍掠下城牆,在眾人齊刷刷的視線之中十分之坦然的落在了謝晚棠的身側,伸手將姑娘從馬背上抱了下來。
不知道那位好看的姑娘說了些什麼,但是眾人齊齊望見那位向來溫和而又疏離的江少將軍露出了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笑容,如冬雪消融,又如清風拂面。
原來,那位姑娘才是江少將軍的意中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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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小姐,您往這邊走,我們將軍的房間在這裡,”引路的侍衛客客氣氣的,語氣之中藏著幾分好奇與激動,“將軍還要同幾位將軍商議軍事,還請您先休息片刻。”
軍營之中也並不是沒有出入過姑娘,例如秦將軍,但是秦將軍為人豪爽,雖是個姑娘家,行為舉止卻比將軍還要將軍,眾人敬佩之餘也偶爾會忘記秦將軍是個姑娘家。
秦姑娘則端的是溫婉大方,又時常關懷眾人,十分的平易近人,再說那位新來的林姑娘,柔柔弱弱如同瓷器一般,每每同她說話都唯恐將人嚇著,美則美矣,卻是少了幾分親厚感。
可是謝晚棠是在戰亂之中橫空出現,將他們將軍帶回來的姑娘。
模樣明媚可人,性格爽朗親厚,可謂是又美又颯。
好感度瞬間在眾人心中翻了好幾倍。
被他帶路的姑娘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溫溫柔柔的。
“我有點餓,過會兒我能自己去廚房找點吃的麼?”
謝晚棠隨他入了營帳之中,抬頭便瞧見了架在一旁最為明顯的一把弓箭。她忍不住腳步輕快的走上前,摸了摸那弓箭後回頭詢問正要退下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