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正在喝粥,聞見謝將軍的問話,一口粥堵在喉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手忙腳亂的放下碗,伸手捶著自己的胸膛,試圖將那口粥嚥下去:“唔——”
謝夫人瞪了一眼謝將軍,連忙端起水給姑娘:“晚晚,慢慢來。”
順手揉了把謝晚棠的腦袋,謝夫人委婉道:“昨日疏影同我們說,是子暮那孩子送你回來的,你姨母在門口等你,瞧著你們……”夫人同郭夫人對視一眼,斟酌片刻詞語,“相談甚歡的樣子?晚晚,你可是記得這孩子?”
……大反派在長輩嘴裡一口一個孩子,感覺還怪奇妙的。
謝晚棠緩了緩,伸手將碗推遠了些,免得自己再被嗆到:“……我記得是他救了我,所以瞧著他很是面熟的樣子,若是母親覺得不好,我——”
“你母親不是這個意思!”郭夫人迅速打斷謝晚棠的話語,瞧了一眼自家姐姐,笑吟吟接過話茬,“我們是武將世家,沒有那麼多的規規矩矩,若是晚娘你喜歡,我們自然也是沒什麼意見的,那孩子是我們瞧著長大的,我們放心,也只希望你能開心就好。”
謝將軍被自家夫人瞪了一眼,表情有點委屈。
粗壯的漢子舔了舔嘴皮,咳嗽一聲表示:“晚晚,邊疆戰亂,我們須得回去,最遲亦是明日午時出發,但你如今……”漢子頓了頓,“我們不大放心你,想把你託付給子暮。”
謝晚棠眨巴眨巴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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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緒日常拎著藥箱到鎮國公府時,疏影正好從橫斜房間內出來。
望見年輕的公子,疏影盈盈行了一禮:“橫斜方才吃過藥,又昏昏沉沉睡著了,多虧了公子妙手回春,橫斜才能恢復的這樣快,奴婢代橫斜謝過公子。”
伸手虛虛扶起姑娘,嚴緒自然請她不用多禮,又多問了問橫斜這幾日的情況,多囑咐了幾句疏影日常注意的事項,便施施然入內。
比起最開始的蒼白容顏,躺在病床上的姑娘臉色好轉了不少。
疏影早知嚴緒要來,已經先給橫斜換過衣裳,褪去了上衣。現下橫斜便趴在床榻上,露出光滑嬌嫩的後背。她緊閉雙眸,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像是陷在了夢魘之中。
嚴緒目不斜視的開啟藥箱,坐到床榻旁開始為姑娘施針。
公子面不改色,神情之中沒有絲毫旖旎。
他如往常一般伸出左手摁在橫斜的後背之上,右手還沒來得及拿起針,便見那姑娘睫毛一顫,隨後睜開了眼睛,視線直直的對上嚴緒微微有幾分驚訝的目光。
嚴緒來過數次,從未碰見過橫斜是在清醒狀態。
然而公子只是一怔,旋即微微一笑:“橫斜姑娘,你醒——”
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嚴緒便看著姑娘的神情從一臉迷茫轉變為震驚羞愧之色。
橫斜極快的扭過身子,避開了嚴緒的觸碰,伸手一把扯過被子遮住自己,抄起一旁凳子上的茶壺就朝著嚴緒丟了過去。
“大膽!鎮國公府豈是爾等賊人可以擅闖的!”
嚴緒錯愕不已,眼睜睜的看著那茶壺砸向了自己。
青年驚愕之下卻是硬生生受了這一下,不由得下意識站起來往後退開一步。
嚴緒抬手摸了摸額頭:“你——”
橫斜已經坐了起來,扯著被子靠在床榻上。
她因為羞憤而臉色發紅,卻又因為虛弱,唇無血色:“誰給你的膽子!孤身一人竟然敢闖鎮國公府!還敢、還敢對我做出、做出這種事情!”
嚴緒:“我不是——”
“疏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