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垂著眼睛,懶洋洋道:“人前做個樣子替我夫君找個場子罷了,人後就懶得做樣子了,總歸大家都是來給父皇做陪襯的,我便不想動彈了,隨便躲會兒懶就是了。”
她的視線落在了宋岸身上,烏溜溜轉了轉。
“倒是九弟,人家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
“九弟你如今賠了夫人,今日這圍獵定然是要好好得意一番的。”
青年握著韁繩,坦然同謝晚棠對視,面上情緒絲毫未曾受損,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我瞧著七嫂同七哥琴瑟和鳴,就如同瞧見了我同阿嫻成婚那幾年。”
謝晚棠微微揚起眉頭。
這是在同她反擊呢?說是謝晚棠宋遇像他跟阿嫻,也會一樣和離呢。
可巧了,她們本來就要和離。
“方才過來時我瞧見那邊有隻白狐狸,只是跑的太快,七嫂若是有興趣不妨去瞧瞧,正好可以列給端寧。”青年指了一個方向,點了點頭便先離開了。
凝視著宋岸的背影,謝晚棠嘆了口氣。
狗男人,給她下套呢。
然而她偏偏還就得過去。
姑娘幽幽的嘆了口氣,重新揚起馬鞭,似自言自語:“既然得了個不大有什麼用的夫君,那便還是得自己動手,走嘍馬兒,去給端寧找狐狸了。”
她的背影似一陣風一般,朝著青年的指向便捲了過去。
待她走後,江家姑娘又冒了出來。
她蹙著眉頭,似是不滿,又似是遲疑,朝著身後的人問:“真的有用?”
“必然是有用的。”李自香策馬追了上來,溫和笑道,“我早早便打聽過了,謝晚棠騎得那匹馬是七王爺的愛馬,最是聞不得那白檀香的味兒,聞到必然是要發瘋的,那邊有一處【泥】濘地,待馬兒發了瘋,定然會將她摔下去,屆時她自然就得一身【泥】濘樣回來。”
想起謝晚棠那個姿態,江家姑娘不由得抿唇笑了起來。
“就像是你說的那樣最好,我非得教她吃個大苦頭,看她還敢不敢那般目中無人。”
兩個人說說笑笑著,便朝著另一處揚鞭去尋那獵物。
而她們口中篤定要吃大苦頭的“苦主”卻又牽著馬兒從樹後冒了出來。
謝晚棠瞧著兩個人的背影,忍不住微微搖了搖頭,心底犯嘀咕:人家都說反派死於話多,怎麼還有自己下完套之後還在背後嘀嘀咕咕的,就怕人家聽不見的還是怎麼的?多虧她覺得今日危機重重的,怎麼可能入林那麼久,背後就她跟宋遇兩個人,走了之後又繞回來聽聽。
還真的逮到兩個。
謝小姑娘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宋遇你可真的是個紅顏禍水啊。”
遠在看臺內擔憂自家戰友的宋家小王爺宋遇沒忍住,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謝晚棠騎著馬兒,抄著一路往前走。
她的視線落在那路上,便瞧見那層層疊疊的灌木林之中被人小心翼翼的用硃砂點著,蜿蜒連成了一條小路。她便拉著韁繩,讓馬兒一腳一個踩上那些硃砂紅點。
直到路的盡頭處已經沒有了那硃砂紅點。
謝晚棠翻【身】下馬,安撫似的摸了摸馬兒的脊背,走到紅點的盡頭。
她蹲下身子抹去那硃砂點。
旋即打量起面前的這條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