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嬤嬤張了張嘴,有些氣結:“王妃你——林姑娘!”
就像是為了迎合謝晚棠的話語,躺在林嬤嬤懷中臉色蒼白的林淳兒一聲不響的昏了過去,又是引起林嬤嬤慌慌張張的呼喊:“快!快去請大夫!”
疏影將謝晚棠扶了起來,低聲道:“王妃先回去換身衣裳才是。”
“王妃!”見她們要離開,林嬤嬤厲聲道,“此事老奴會告知王爺的!王妃如此蛇蠍心腸,行事這般不留情面,狠毒至此,當被嚴懲才是!”
伸手就將方才順上來的荷花砸向了林嬤嬤,謝芸小臉冰冷:“去請!你們現在就去請!橫斜,你跟他們的人一起去請!”她微微揚起小臉,冷笑道,“她們要告我大姐姐推林淳兒下水,你就去告她蓄意陷害!此事若是你們王爺主持不了一個公道,我就去找大伯主持!”
橫斜早已忍耐了半晌的怒意,聞言高聲道:“是!奴婢這就去!”
冷淡的看了一眼林嬤嬤,疏影扶住謝晚棠往前走,柔聲道:“奴婢一會兒吩咐人煮碗薑湯,雖是三伏天的,但是總怕萬一....還是要小心些才好。”
一行人快步回到了院子,謝芸興致缺缺的吩咐人將荷葉都送至小廚房,也沒了什麼心思。
“剛剛還不如將她再度扔到水裡去呢。”謝芸小臉緊繃,不大高興的看著疏影給謝晚棠梳頭髮,“方才不是我們維護你呢,她的確是自己撲到水裡去的,遠不該將這茬潑到你身上。”
指腹漫不經心的撥動著被她撿回來的荷葉帽,謝晚棠看向鏡子裡面不開心的姑娘,彎唇輕輕笑了:“阿芸,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迎上小姑娘困惑的神情,她道,“是為了七王爺。七王爺不見她,她便只能借因我欺負了她,方得見一面王爺,我若是同她鬧起來,或是真的將她丟進了水裡,反倒是隨了她的願。”
謝芸似懂非懂:“可是方才那麼多人都看的真真的,她——”
“王妃。”小丫鬟在門口敲了敲門,恭敬道,“王爺身邊的周侍衛來了,請您去芙蕖院。”
抬手挑了隻對眼的步搖隨手遞給疏影,謝晚棠挑了一抹顏色較為大氣的口脂:“喏,她想要的戲碼來了,如今我們就去看看,到底是我們看的真真的,還是她演的真真的。”
芙蕖院中有低低的哭聲。
謝晚棠挽著披帛,淡定自然的伴隨著越近越清晰的哭聲走到了林淳兒的主臥之中。
她久違的好生梳妝了一番,褪去那份悠閒清新的姿態,藍衣姑娘的妝容便顯得大氣端莊,有幾分明豔之色。謝晚棠原本就高挑,五官原也精緻,如今那麼一裝扮,面若芙蓉,烏髮如漆,一顰一笑間完全擔得起當初那句“宋有美人謝晚棠,絕色猶勝海棠晚”。
床上那虛弱、憔悴而又柔弱的姑娘同她一比,相形見絀。
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得落在了入內的謝晚棠身上。
桌前正在喝茶的七王爺眸色冷淡,眼底閃過一絲驚豔之色。
林嬤嬤先是愣了愣,而後臉便黑了:“王妃,您方才才為難了林姑娘,如今她尚在病榻之上,您過來看望怎麼、怎能打扮的如此....實在失了一個主母的風範!”
秀眉微微揚了揚,謝晚棠眨了眨那雙漂亮的眼睛:“嬤嬤這是說的什麼話呢,”直視林嬤嬤的目光,她甚至輕輕笑了一聲,“怕是心裡裝的事情太多了些記混了吧?我本來就不是來瞧瞧林姑娘的,這不是王爺請我來的芙蕖院麼。”
不就是惡毒女配麼,她看的書那麼多,多大點事情啊。
不就是非要跟她懟嘛,那就正面槓就是了。
林嬤嬤驚怒交加,呵斥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方才您將林姑娘推下荷花池,如今又這般花枝招展的,全然不見一點愧疚之意,您——”
“又不是我推她下去的。”謝晚棠實在不想聽她碎碎叨叨的,輕蹙著眉頭打斷她,“做了那麼久的戲,有什麼意思呢?你們想要見七王爺見他就是了,在我身上瞎費什麼勁呢?”
“林姑娘。”謝晚棠冷淡的看向床上垂著眼睛的姑娘,篤定道,“我謝晚棠對天發誓,若是方才是我將你推下水的,我便眾叛親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敢以鎮國公府的榮耀起誓,那麼你呢。”
“你敢起誓方才不是你自己跳下去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