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他了,我能回去了麼?”
有些無聊的看著似乎開始戒備她的林淳兒跟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謝晚棠忍不住發表意見。
“王妃,老奴以為您本來只是在同王爺慪氣。可是如今您人都來了,也眼睜睜的瞧著王爺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怎麼、怎麼還能這般涼薄呢?”林嬤嬤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語氣中多多少少帶了些許失望跟痛斥。
謝晚棠默默地看了一眼義正言辭的林嬤嬤,轉頭虛心請教了大夫:“請問王爺這個病.....是不是嚴重的快死了?”
“老夫都說了王爺不過是勞累過度,休息休息幾日就行了!”一旁聽林嬤嬤說話時就開始臉色鐵青的大夫聽見謝晚棠問話,立刻就答了上來,“只不過勞累過度罷了!!”
“哦.....那不是有種說法叫做過勞死嘛?”謝晚棠很是“虛心”求教。
瞪了她一眼,大夫絲毫不畏懼面前幾個人的地位,吹鬍子瞪眼的:“若是你們此刻在這裡大吵大鬧的,不讓他好好休息,又拉著他再那麼忙上幾日不眠不休的,那就成了。”說到這裡,大夫拎起藥箱,又忍不住看了眼林嬤嬤,刻意道,“也不需要留著人照顧,七王爺自幼驍勇,那麼點小傷小鬧的算不上什麼,諸位儘可放心。”
說罷,大夫摸著自己的鬍子,坦坦蕩蕩的在護衛的帶領下走了出去。
目送著大夫離開的背影,謝晚棠眨巴眨巴眼睛,轉過頭無辜的看向林淳兒二人:“那....接下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她像是在詢問二人,話說完了卻是懶洋洋的轉過身抬起步子轉身就走了,還不忘嘀咕,“可惜了我飯還沒吃完呢........”
“王——”林嬤嬤往前一步正要攔住謝晚棠,卻被林淳兒先一步攔了下來。
凝視著謝晚棠的背影,林淳兒的神情已經平靜了許多,林嬤嬤瞧著她的模樣,忍不住道:“姑娘,您....您不能這般好心,王妃如此無禮,您也不必處處忍讓於她啊。”
林嬤嬤這句話其實講的很是逾越,不論身份還是地位,從來沒有謝晚棠對林淳兒無禮的道理。畢竟在這個王府內,謝晚棠才是正正經經的女主人,而她林淳兒並不是。
聽見了林嬤嬤的話,林淳兒倒是一臉沒有覺得哪裡有問題的樣子:“王妃她一向是養尊處優,自然不願意同我有太多的話說,只是.....我與王爺本就不過是兄妹之情,王妃既然已經嫁給了王爺,也不應當同王爺計較這些才是.....平白無故傷了夫妻情。”
林嬤嬤憤憤道:“姑娘,您在胡說什麼呢?王爺對您明顯同旁人不一樣,連王妃在王爺面前都不如您,您怎麼能那麼想呢?王爺對您那是——”
“嬤嬤。”林淳兒柔聲喚她,緩緩搖了搖頭,“在外人面前,你不能再說這些話。王爺優待我,不過是因為兒時的恩情,我卻不能因此而得得意。辛婆婆.....說的很是有道理,我始終不過是個外人.....王妃才是跟王爺一起的人。”
她的聲音低柔了下去,有些許暗淡:“只是....我到底有些許心疼王爺。當初是我不懂事,教王爺惹怒了王妃,才導致她們如今這般不合,即便王爺受了傷,王妃都這般冷漠,想來是之前傷了心,這都是我的錯,唉......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要過,這可如何是好。”
“姑娘,您就是太心善了。”林嬤嬤看著林淳兒柔弱的表情,忍不住嘆了口氣,語氣軟了下去,“您這樣......罷了罷了,老奴不說了,姑娘您莫要難過。老奴只是擔心姑娘您這般良善,日後免不得要繼續被王妃欺負,這可要怎麼過啊。”
林淳兒嘆氣,柔聲道:“待日後....淳兒嫁了人,便.....一切都能解決了。”
她說是那麼說,卻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林嬤嬤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陪著她一起嘆氣。
離開了林淳兒主僕二人所在的院子,謝晚棠只覺得一身輕鬆,甚至忍不住笑了出來。疏影看的莫名其妙,但是隻要謝晚棠開心,她便也覺得開心,是以跟著一同溫柔微笑。
謝晚棠搖了搖頭,忍不住跟疏影分享:“我著實覺得這兩個人有趣的很,來之前我還以為這位王爺要嚥氣了呢,結果只是累著了而已。是她離家出走讓王爺去尋找她,又不是我,怎麼轉頭還要指責我照顧照顧就好了呢。”她說著說著忍不住有點驚歎,“只是這位林姑娘,說哭就能哭,還能哭的那麼好看,難怪王爺會心動了,我瞧著也怪心疼的。”
——要不是跟林淳兒真的性格不合,那麼好看的姑娘,她也想撩回來自己看。
疏影無法理解謝晚棠的腦回路,只是笑笑:“王妃您只是不喜歡哭,您哭起來比那位林姑娘還要好看的。”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忍俊不住,“只是老爺以前訓人的時候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您小小年紀便聽了去,總以為自己也是男兒,到現在了也不肯輕易哭。”
——沒有,我現在可容易哭了。
謝晚棠心中是那麼想的,倒是沒有說出來,主僕二人就那麼一人一句回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