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我，是怎樣？”
慕潼挽唇，“傳聞……”
慕潼在距離男人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來，“傳聞，顧先生應該很清楚，不需要我再多言吧？”
男人坐正了身，手上擺弄著茶壺，“也不是很清楚，慕小姐不妨說說，讓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慕潼向後攏了攏發，“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來的一些，我只知道，很多人都很怕顧先生。”
男人手上的茶杯已經斟滿，端過去遞給她一杯，“那慕小姐呢？”
不遠不近的距離，慕潼伸手去接，可對方的手指仍然捏著琉璃茶杯，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傳聞顧燼笙手段狠辣，冷血無情，忤逆他的人，下場通常不是生不如死，就是死，”男人清清淡淡的聲線，若無其事的說道：“慕小姐，你不怕我嗎？”
慕潼的手無意識的抖了一下，心中的底氣瞬間消減大半。
同樣是商戰場上叱吒風雲的人，她面對慕鬱初時從未有過這種底氣不足的時刻。
到底對方是顧燼笙，她吃不准他的脾氣性格，不像慕鬱初，是她喜歡過愛過痴狂過的男人，她總是下意識就認為慕鬱初不會對她怎麼樣，大小姐的脾氣性格仍然會在慕鬱初面前展露無遺，可眼前這個男人……
過於神秘，像是一個身體裡同時住著兩個人，一個溫和謙遜，一個蟄伏在暗裡伺機而動，隨時都能把人吞沒。
慕潼縮回手，只說了一個字：“怕。”
她微頓幾秒，又接著道：“但顧先生剛才在樓下只是路過便對我仗義搭救，說明顧先生為人與傳聞中的那些說辭大相徑庭，慕潼再次謝過。”
男人笑聲愉悅，手上的杯子放到她面前，“我以為慕小姐不怕我，才會撐著膽子來約見我。”
慕潼扯唇笑了笑，直入主題：“想必顧先生知道我今天的來意……”
“慕小姐，先喝茶，”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要達到一定目的辦成一件事時，一定要知道，目的性過強，或者情緒過分緊張，最後的結果大多不盡人意，生意場上的事情，慕鬱初沒有教過你？”
“沒有，”慕潼斂眸，“他跟我是仇敵，自然不會傻到要教會我怎麼去對付他。”
“恩？怎麼在我看來，慕鬱初似乎心甘情願放任你對付他？”
男人像是在探她的底，又像只是稀鬆平常的說一句他看到的事實。
慕潼淺聲：“可能，他認為我能力不行也鬧騰不起來，更不會想到我會來求助於顧先生，所以戒備心不強，也有可能是想借我平息輿論風向。”
“那慕小姐真正想要的是借我的力量奪回慕氏？還是說……這些遠遠不夠？”
慕潼看著男人那張臉，最終聽到他吐出一句讓她心驚的話——
“要讓慕鬱初死無葬身之地？”
“前者跟後者有什麼區別嗎？顧先生。”慕潼眼眸微眯，看向他。
男人身體往後一靠，雙腿交疊，姿態慵淡，“區別很大，如果只是前者，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被人利用，吃力不討好的生意誰都不會做……”
“顧先生認定跟我聯手從慕鬱初手上拿回慕氏這件事做起來會很吃力嗎？”
慕潼那張精緻的臉蛋清清淡淡的，張嘴就從男人口中接住了話，她說道：“還是說，顧先生還沒做，就已經覺得自己實力不夠，抵抗不了一個慕鬱初？”
慕潼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大著膽子說出這句話來的，只知道問出口來之後，她便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