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暗沉、老土的內飾服飾穿在他身上卻有煥然一新的感覺,依舊擋不住他的光芒,所以才會被人尊稱‘諼爺’。
今日的他脫下了難看的內侍服,穿了一身紅色直裾,廣袖上繡著雲紋,衣襬上是屹立巖壁的蒼松,遒勁堅韌,傲然風骨。
三千髮絲一絲不苟的束在玉冠中。
這身精緻的打扮配上那張絕色無雙的臉龐,猶如高門世家的貴公子,賞心悅目到了極致。
周遭所有人都被他襯托的暗淡無光,天地失色。
餘公公忍不住抬眼多瞧了他幾眼,剋制地收斂目光,恭敬地在前領路。
伏荏染才走出兩步,停下腳,回頭看身後的映輝園大門。
田廣豐可憐巴巴地扒著門往他們的方向張望著,一張臉寫滿渴望兩個字,
伏荏染猶豫一下,還是開了口,“把芙顏和小豐都叫上。”
說著抬腿繼續前行。
田廣豐樂顛顛地跟在月牙和芙顏身後,臉上開心極了,雀躍的腳步格外輕快。
伏荏染外出時的陣勢向來是弗諼離她最近,緊跟她身側,只落後半身距離,若無旁人在則是並肩而行。
之後便是並行的月牙和芙顏,再後面才是田廣豐。
位列前後都是有講究的,特別是在等級森嚴的皇宮中,站得越靠前越代表了地位和受主子信任的程度。
田廣豐穿過月牙和芙顏中間的空隙望著弗諼挺俊、貴氣的背影,笑容漸沉。
他想站在那個位置。
伏荏染到校場時,皇上也剛巧到,一眼就瞧見了她身後的弗諼,頓時眼眸一閃。
這個人實在太出眾了,出眾到讓人厭惡,輕易便能勾起埋藏在心底最深的惡意,像一隻銳利的尖鉤。
“陛下,雲桑可不可以多帶兩個人?芙顏和小豐都想一睹禁軍侍衛的風采。”
伏荏染的聲音將皇上拉回現實,勾唇笑了笑,“可以。進去吧,比賽該開始了。”
伏荏染本以為有皇上親臨的比賽,應該十分的盛大,會邀請許多人一同觀看。
然而進了校場她才看到,校場除了平常訓練的禁軍侍衛們,沒有一個多餘的人。
所以今天的參觀者,除了校場裡的人,只有她和皇上。
比賽的場地上,雙方隊員已經到齊了,有人在場地外組了賭局,許多人湊在賭局邊押注。
皇上一來,所有人停下自己在乾的事,齊齊見禮。
聲音洪亮低沉,整齊劃一。
組織這場蹴鞠賽的原因其實是兩個禁軍侍衛產生齟齬。
兩人因為左都侯之位一直互相看不順眼,磕磕碰碰難免,近日更是因為一點小事打了一架,都受到了處罰。
但兩人都不認輸,也心有不甘。
所以兩人就約定好來一場蹴鞠,以比賽的方式定輸贏,輸者道歉,以前的事既往不咎。
結果不知怎麼,此事就傳到了皇上耳朵裡。
皇上很贊同以這種公平公正的方式,光明正大解決矛盾。
那日在映輝園也是情不自禁,臨時想起邀請伏荏染參參觀比賽。
有了皇上這個參觀者,比賽的兩隊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更加嚴肅以待,這可是在皇上面前露臉的大好機會。
校場內早已提前設好了看臺,位置極佳,可以將整個場地盡收眼底。
看臺上擺著軟榻茶案,案上還備有茶點,準備的很周到。
皇上一來,雙方隊伍見了禮,比賽就開始了。
伏荏染坐在軟榻上,熱血澎湃地盯著比賽,雙手激動地攥著把手,不時收緊、放鬆,整顆心隨著蹴鞠的飛落,起起伏伏。
“好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