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孟婉凝和朱厚照打完招呼,江寧將後者拉到一邊,悄聲道:
“陛下,臣聽聞張公公和劉公公吵起來了,是怎麼一回事?”
朱厚照不耐道:
“這兩個蠢材,真的是因為一點芝麻大小事都要吵,還打了起來。我實在沒興趣勸了,便叫你來與他們調停。
我已經命人在偏殿置辦了桌酒席,你且與他們喝一杯,順便勸勸。”
江寧應了聲是,匆匆往偏殿趕去。
一推開宮門走進殿中,他便瞧見張永和劉瑾兩個相互坐得老遠,各自抱胸叉腰,不發一言,誰也不理誰。
“呀,江大人來了?“
劉瑾收起肅穆的神色,換上笑容,笑呵呵走上來道:
“咱家在這殿中一個人待得無聊,可算是等到江大人了。
來來來,大人上座,今日啊我們要好好喝一杯。”
張永聽得劉瑾話中直接把自己弄沒了,氣得鼻子都歪了,憤而起身道:
“劉瑾,現在江大人來了,你有本事把事情如實說出來,看看江大人會站在哪一邊!”
江寧坐下後,斟了杯酒,好奇道:“敢問兩位公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張永露出憤慨之色,聲淚俱下地將事情講了一遍。
最後泣聲道:
“江大人,你評評理,咱家做這十二團營提督容易麼。
平日被將士們在背地裡暗暗議論輕蔑,可咱家不願與他們計較,反倒盡心盡力地討要餉銀。
可這劉瑾不明白咱家苦楚也就罷了,還在餉銀上推三阻四,拒絕發放,甚至讓咱家去問大人支取。
你說,咱家怎麼能不生氣!”
劉瑾牙齒緊咬,恨聲道:
“都與你說了多少次了,自陛下登基以來,帝陵修築、韃靼入寇的一應軍費、還有修建豹房的部分支用哪項不是大筆大筆的支出。
對了,還有河南大水,賑災且不去說,還直接減免了數年賦稅。
如今又是江南開海,草原互市,一個子兒還沒進賬呢,數不清的銀兩便花費了出去!
你要咱家從哪裡把餉銀摳出來給你?!”
張永唇齒相譏道:“這還不容易,但凡你這廝少貪點,百萬大軍的餉銀都有了!”
“住口,你竟敢汙衊咱家!”
劉瑾老臉憋紅,直接拿起酒杯砸了過去。
張永輕鬆閃過,冷聲喝道:
“咱家不管這許多,今日當著江大人的面,你給咱家個準話,到底什麼時候撥付餉銀?”
劉瑾冷冷一笑,道:
“咱家也不瞞你,江浙、山東等地稅監司收上來的銀兩,已經直接轉運到金陵船廠了,一文錢都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