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聽到那坑兒子的父親果然有個當官朋友,不由精神一震,心想借蔣石的勢來對付二狗子這種地痞,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畢竟人家蔣石也算正式的政府官員,而二狗子這個牌長充其量也就是居委會大媽的角色。
心念至此,李璟安慰李劉氏兩句,又讓三姐兒在家裡照顧李劉氏,他便拉著李珷去衙門找蔣石。
三姐兒送兩個哥哥出門,走在院子裡,她突然對李璟說道:“大哥哥,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著,眼眶紅了起來。
李璟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道:“我是你哥哥,保護你這就是我的使命。放心,以後大哥哥不會在讓你受任何人的欺負,即使天王老子也不行。”
三姐兒本來還強忍著淚水,聽李璟如此煽情的話之後,那淚水頓時湧了出來,一邊點頭一邊不住的抹眼淚,話都顧不上說。
走到門口,李璟囑咐三姐兒把門關好,然後向朝巷子外面走去。
平時巷子裡的人看到李璟,都會打聲招呼,可是經過剛才那件事,大家都將李璟當成瘋子,沒人敢和他說一句話,就連住在李璟家對面,平時最愛聊天的‘劉計裁縫店’的掌櫃劉平看到他都把頭低了下去。
李璟、李珷兄弟走出了巷子,李珷經常在外面跑,對東湖縣的地形非常熟悉,二人走出白衣庵街,又穿過著名的墨池書院,又穿過兩條街,便來到了城西縣衙外。
李璟看到古代的衙門,給他的第一感覺好像是來到了一處旅遊景點,
據《清史稿》記載,雍正以前宜昌叫夷陵州、屬荊州府管轄,十三年才升夷陵州為宜昌府,置東湖為府縣,下轄長陽、興山、巴東、長樂四縣,及歸州、鶴峰二州。東湖縣衙也就是原夷陵州衙,縣衙和府衙在同一條街上,相隔不遠。
衙門東側置有一面大鼓,俗稱‘喊冤大鼓’,只要敲響這面大鼓,知縣就會立即傳喚擊鼓人上堂審案。
不過,這面大鼓不是說你有案子就可以敲兩下玩玩的,只有在發生殺人放火等重大案情的時候才可以去敲,否則打擾了縣老爺調戲小妾,輕則打兩板子,重則坐牢罰銀。
小案子一般都會寫狀子,遞到衙門刑房,經縣老爺驗看蓋印之後,刑房會派班快也就是捕快去查案。班快相當於現代的民警和刑警結合體,民事案件和刑事案件一把抓。
另外有皂快就是升堂站班打板子的人,相當於法院裡的法警;還有負責徵糧納稅的壯快,相當於稅務局即戶房的兄弟單位。
班快、皂快、壯快,在衙門裡各有自己的班房,分別稱為快班房、皂班房和壯班房,統稱三班衙役。
班快查案結束後,交由刑房查驗,再由知縣稽核。若是大案命案,還要往府裡省裡和京城刑部上報復審和終審。
李璟看著那面大鼓,想到一句老話,‘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你莫進來’。來的時候,他將家裡僅有的五百文錢也帶在了身上。
“大哥,我們到底進不進去。”
李珷見李璟站在衙門口發呆,以為他見到衙門心裡發虛,言辭上便有些輕慢,竟然把早上李璟大發神威的事給忘了。
李璟定了定神,衝李珷說了聲‘走’,便大步朝衙門口走去。
衙門口站著兩名皂快,手裡各持著一根燒火棍,見李璟二人過來,頓時都來了精神。一名皂快衝李璟二人不陰不陽的說道:“來遞狀子的?先交二十文跑腿錢。”
李璟吃了一驚,心裡暗罵這衙門還真他媽黑呀,還沒有進門就開始要錢了。他笑了笑,“二位差爺誤會了,在下不是來告狀的,是來找人的。”
那說話的皂快聽說李璟是來找人的,不由細細打量起這個小青年來,見他一副窮酸裝扮,料想他找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大人物,便又拿捏著怪腔調說道:“找人還要再加二十文尋人錢、二十文口水錢。一共六十文,”
尼瑪,古時候的人撈外快果然有一套,不服不行。
李璟心裡非常的不爽,但他也沒有辦法,只好將一家人好幾天的飯錢給了那皂快。
皂快將銅錢數了數,然後分出三十文給他的同伴,便問李璟要找誰?
李璟將蔣石的名字說了,又說自己是他故人之子,正準備說出蔣石是哪個部門,那皂快卻笑著搶過了他的話,“原來是是兵房的蔣攢典,你在這裡等會,我幫你去叫他。”
說著,便朝衙門內跑了進去。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名皂快帶著一名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有說有笑的走到衙門口。
李璟知道這中年男子肯定就是蔣石了,忙抱拳作揖道:“晚輩李璟,給蔣世伯請安!”
李珷也忙有樣學樣的抱拳作揖,吞吞吐吐說了兩句客套話。
那中年男子衝著李璟二人笑著點了點頭,又望了望了天色,“快中午了,走,咱們找一家酒樓邊吃邊聊。”
李璟聞聽此言,險些栽倒在地,他身上只有四百多文錢,也不知道古代酒店吃飯是什麼價,不由有些猶豫起來。
那中年男子看出了李璟的窘迫,笑道:“兩位賢侄找蔣某,就是給我面子,這頓飯自然是我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