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見李璟沉默不言,笑了笑道:“公子可是作不出什麼好詩詞來?”
李璟是個很要面子的人,那裡經得起別人這麼說,苦想了一會,忽然想到了一首,一拍大腿道:“有了。”
那少年眼睛裡閃過一絲亮色,“哦,那在洗耳恭聽。”
李璟清了清嗓子,學著電視上看到的文士模樣,搖頭晃腦的念道:“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這一首詩,在現代人看來毛都不是。但是在封建王朝,簡直就是違背倫理、彰顯個性的名詩了。
那少年明亮的眼睛發出異樣的光彩,似乎這首詩說到心坎上去了,“好詩,真的是好詩,公子大才,頗有魏晉名士之風。”
李璟嘿嘿笑了兩聲,“過獎過獎。”
“在下蒙毅,還知公子大名。”少年忽然站起身拱手向李璟一禮道。
孃的,這個時候才想起問老子的大名,看來在古代混,沒幾首詩詞撐場面震不住人呀!
李璟眼珠子轉了起來,心裡想著要不要再把老毛的詩拿出震懾一下這小子。
就在這時,那名叫王三的漢子忽然指著庵門說道:“少爺,喬四爺出來了。”
蒙毅聞言一愣,目光隨即向白衣庵內看去。李璟也順著那少年的目光向白衣庵內看去,目光落在一名穿著亮黑色長袍,外罩一件暗藍對襟馬褂的少年身上。這少年個大腰圓,一臉的英氣,走路如風。身後跟著一名三十多歲的大漢,那大漢腰間還佩著一把短刀。
李璟一路上走過來,也見過很多富貴人家的奴僕,並沒有帶刀帶劍的人,想來清朝律法應該不允許百姓擁有武器,在那個時代帶一把刀就和現在拿一把獵槍在路上晃悠差不多吧。可是眼前這傢伙的長隨卻帶著刀,並不怕巡邏的班快查問,想來應該是宜昌府權貴的公子。
那少年看到了蒙毅,向這邊招了招手,正要說什麼,忽然瞥見了站在蒙毅身邊的李璟,細細打量了一番李璟的破落裝扮,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走到蒙毅身邊,那四名漢子紛紛向那少年拱手道:“四爺安好。”
少年衝他們點了點頭,又衝蒙毅笑了笑,“你家的長隨不是說你明天到嗎?”
蒙毅吐了吐舌頭,“想給你個驚喜,故意叫他報遲了一天,沒想到趕到你家,你卻跑到這裡上香了。”
二人聊得起勁,李璟一個人呆在那裡沒什麼意思,反正該吃也吃了、該拿也拿了,便準備離開,起身還未走多遠,蒙毅便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公子這是要去哪裡?怎麼不說一聲就走?”
李璟回頭衝蒙毅笑道:“蒙兄弟,我見你和這位四爺聊得正開心,不想打擾你們。”
蒙毅若所思的點了點頭,又衝李璟道:“今日我與喬兄相逢,確實有很多話說,怠慢了公子。公子請告訴在下姓名住址,在下改日定當登門請罪!”
李璟摸了摸額頭,心想這傢伙怎麼就盯著我不放,難道是個搞基的?以前他讀歷史趣聞的時候,明清兩代搞基之風在權貴中間非常的流行。傳說,乾隆之所以寵幸和珅,就是因為和珅長相柔美,像他死去的一位妃子,兩人產生了基情。
想到這裡,身體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乾笑了兩聲,故作狂放的說道:“一面之緣不足以讓我說出大名,若有緣再見,再說吧!”
說著,很裝逼的摸了摸頭,想擺出一個很酷的離場造型,可是手摸到額頭,光禿禿的根本沒有頭髮,心裡不由一沉,臉色陰沉下來,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喬四爺看著李璟離開的背影,對蒙毅小聲說道:“怡妹,你怎麼認識得這小子?”
原來這蒙毅真名叫蒙怡,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
蒙怡掃了一眼白衣庵外的其他人,“我跟隨哥哥歷練多年,還未見過像他這麼特別的人,所以留了心。”
喬四爺似乎來了興趣,“哦,那小子到底有什麼特別。”
蒙怡詭異的一笑,“他一點也不像我們大清朝的人。”
李璟沒有聽到蒙怡的話,否則真會嚇一跳。
離開了白衣庵,又逛了一會,太陽接近正午的時候才回家。
回家的時候,三姐兒已經做好了飯,就是自家種的白菜和一碗稀飯。李璟看了看碗裡的稀飯,又看了看沒有油花的白菜,撇了撇嘴,從懷裡摸出剛才買的甜苕酥和芽皮糖扔在桌子,“哥給你買的。”
說著,朝屋裡掃了一眼,並不見李劉氏和李珷,便問三姐兒,他們二人去了哪裡。
三姐兒告訴他,李劉氏和李珷在外面做工,中午都在東家那裡吃。她一面回答著李璟,一面將那兩個鼓鼓的油紙包開啟,看到裡面裝的是甜苕酥和芽皮糖,眼睛發出光來,“大哥哥,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好吃的。”
李璟隨口答道:“老子給一個傻子唱了一首歌,唸了一首詩,那傻子就給大哥買了這些吃的。”
三姐兒輕笑了一聲,“大哥哥又在胡說八道了。”
說著,將一塊芽皮糖放進嘴裡吃了起來,“好黏牙,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