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會,彭鐵家接到漁場的電話,結束通話後,彭鐵家低聲對杭雨道:“昨天晚上下雨,監控拍的不是很清楚,不過看得出來李澤建走到水道口,意外滑落江中。()漁場員工檢查了手動閥門,發現鎖頭被人用外力敲掉了,閥門也扭動了一點。”
杭雨微微點頭,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李氏低著頭,眼睛卻看著他們,彭鐵家跟杭雨說話時她十分緊張。
當杭雨轉頭看向她時,她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和杭雨對視。
“老彭,看在同鄉一場的份上,從漁場拿五萬塊錢給她。”杭雨說道。
“好的。”彭鐵家回道。
人死為大,五萬對漁場來說不算什麼。
李氏卻覺得少了,滿臉苦澀道:“兩個孩子光是一年的學費都得幾千塊,五萬能頂什麼用?杭老闆,您行行好,多給一點吧。”
杭雨說道:“抱歉,我這個人不是以德報怨的君子,而是一個重利的商人。你們倆夫妻一邊拿我的好處,一邊背地裡編排我,太不地道。”
不等對方回話,杭雨擺擺手道:“宏宇,送客。”
袁宏宇立即上前對李氏道:“不好意思,我們董事長有事要談,請你迴避。”
李氏已經聽出來了,杭雨知道她丈夫去漁場的原因,事情到了這種程度,她也沒臉再糾纏下去。而且杭雨的臉色不太好看,她挺怕的,她一個小老百姓哪鬥得過杭雨。
走出杭雨家大門的時候,李氏流出了懊悔的眼淚。
她頭一次感覺到從前的自己是那麼的招人討厭,要是早點發現多好,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對於死去的丈夫,李氏並無太多傷感,她更多的是擔憂未來生活。
尤其是兩個孩子,靠她一個人該有多艱難。
李氏突然有點恨她死去的丈夫,因為她本來沒那麼壞的,都怪他的丈夫染上賭酒二字,不思進取,牽連她沒過上幾天好日子。
十多年了,李氏天天面對一個賭鬼酒鬼,還要扛起家裡的重擔,漸漸也就顧不得什麼道德包袱,為了十塊錢她能跟人扯半個小時。
丈夫死了,李氏竟然有些解脫,她尋思著用五萬塊做點小生意。
人死了,日子還要過。
“不用為那種人煩惱,五萬塊就當買個心安。”彭鐵家見杭雨的臉色不好看,以為他被李氏夫婦氣到了。
“我不是為他們煩惱,只是一天看到這麼多死人,突然有點感慨。之前我們搞災難防禦,救了些人,卻沒有堅持下去。這麼輕易地放棄,主要是我們沒有體會過遭遇天災人禍,突然失去親人的痛苦。”杭雨說道。
“你想重啟那個專案?”彭鐵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