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浪一起,外間數百名監司和普通弟子,齊齊拔出兵刃,亮晃晃地對準了眾人。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危急關頭,嚴靜流淡雅的聲音緩緩而至。“住手——”
如火山般行將爆發的現場,頓時如同注入一股清流,只是一聲輕喝,剎那間泯滅了所有人心頭怒火。
朱少陵大吃一驚,想不到嚴靜流的儒門功法竟然練至微言大義的地步,動輒便可以煽動人心,掌控情緒。
所有儒門弟子面面相覷,紛紛驚訝此時心頭的驚人變化。
“朱少陵——”
又是一聲輕嘆,自眾人對峙紛紛的村口一側傳來。
所有人詫異轉頭,卻見村口旁那條彎彎溪流的邊上,嚴靜流手持魚竿,披著蓑衣,竟然在這裡悠哉悠哉的釣魚,腳旁的魚簍中,已有幾尾鯽魚,顯然坐在這裡已久,而眾人對峙許久,竟然無一人發現他的蹤跡。
朱少陵的心頭,不由得再受一次重擊。
嚴靜流緩緩回頭,慈祥的面目衝著朱少陵微微一笑,大半數的監司弟子紛紛面露愧色,轉頭不敢觀看,便是朱少陵也是露出尷尬之色,不知為何,側目避讓對方的眼神。
幽幽一嘆,嚴靜流淡然道:“既然是找我,又何必興師動眾。且來我身邊一敘。”
眾弟子頓時議論紛紛,朱少陵身側的幾名親信,連忙上前阻止。
朱少陵卻是心頭怒火昭然,難道此時此刻,自己還能退卻不成?
既然對方相邀,朱少陵略一拂袖,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雖然只是隔了數丈距離,但二人說了什麼,無一人可以聽見,前後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朱少陵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只是如兒童一般垂首聽講,到了最後,朱少陵轉身離去之時,已然是面色蒼白,魂不所屬。
直到迴歸己方人群,方才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便給你時間,待那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再論……走。”
話音一落,朱少陵轉身而去,竟是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就這麼率先匆匆而去,徒留眾弟子面面相覷,接著鬨然而散,逃離此地。
葉清玄於此時緩緩現身,來到溪邊嚴靜流的身旁。
嚴靜流揮手屏退己方弟子,既然朱少陵遠去,小村裡的眾多儒門弟子,自然也各自散去。
“根基還是不穩啊。”嚴靜流輕輕一嘆,對著葉清玄一笑,道:“我醒悟的太晚,培養的孩子們無法扭轉整個儒林學院,只能靠孫克儉再起爐灶了。”
葉清玄看著孫克儉遠去的背影,頗為沉重,問道:“你跟朱少陵說了什麼?”
“還不是黎道天挑戰和魔門蹤跡的事情……”嚴靜流冷冷一笑,道:“但凡朱少陵有些主見,我也願助他一番,希望多少能儲存一些師門的元氣。可惜啊,他利慾薰心,卻又膽小得很。他此時要是取代了我的院長之位,自然也要代我與黎道天決一生死。他雖知挑戰一事,卻不知對方下的是生死貼。甫一聽聞,立即嚇得畏縮不前,只好把我頂在前邊,代師門受過。”